我已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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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

     眼前的景象让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老式唱片机在角落里自动旋转,播放着一首我从未听过却又莫名熟悉的曲子,旋律扭曲怪异,像是用走调的钢琴和呜咽的人声合成的。

    墙纸下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墙面流下,在地板上汇成小小的血泊。

     窗外黑影幢幢,不时有苍白的手掌拍打玻璃,留下湿漉漉的手印。

    衣柜门微微颤动,一缕缕黑发从缝隙中钻出,像活物般在地板上爬行。

     最可怕的是房间中央的那面镜子——镜中映出的不是我现在的样子,而是一具泡得发白的尸体,眼睛是两个黑洞,嘴角却诡异地向上翘着。

     "欢迎回家。

    "那个声音说。

    这次我听出来了,那是我的声音,只是更加沙哑,更加...死气沉沉。

     我尖叫着冲向房门,却发现它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面贴满符咒的砖墙。

    血从砖缝中渗出,符咒上的字迹被染得模糊不清。

    我疯狂地捶打着墙壁,直到指关节血肉模糊。

     "没用的,"那个声音在我耳边轻笑,"你已经在这里很久了。

    " 天亮了。

     阳光透过脏兮兮的窗户照进来,房间里突然变得正常无比。

    唱片机积满灰尘,显然已经多年没用过;墙纸虽然发黄剥落,但绝没有渗血的痕迹;衣柜门紧闭着,地板上连一根头发都没有。

     我瘫坐在地上,大脑一片混乱。

    这时房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保洁制服的女人走了进来,看到我时吓了一跳。

     "天啊!你怎么在这里?这个房间禁止进入的!"她惊呼道。

     我踉跄着爬起来抓住她的手臂,"你看到了吗?那些血!那个唱片机!还有镜子里的——" 她挣脱我的手,后退两步,眼神中混合着恐惧和怜悯,"先生,您需要帮助。

    这个房间已经封闭十年了,什么都没有。

    " 我扑向唱片机,想证明它昨晚确实在播放,但转盘纹丝不动,唱针早已锈蚀。

    我打开衣柜,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您是怎么进来的?"保洁员警惕地问,手已经按在了对讲机上,"门上的锁链呢?" 我看向房门,铁链完好如初,铜锁依然挂在那里,仿佛从未被破坏过。

     "我……我不知道……"我喃喃道。

     她不放我走,叫来了保安和管理员。

    他们问了我许多问题,我都回答不上来。

    最后他们认定我是梦游或者嗑药了,警告我不要再靠近这个房间。

     但我知道那不是幻觉。

     夜幕再次降临,我蜷缩在自己房间的角落里,死死盯着房门。

    当时钟指向凌晨三点时,壁灯开始闪烁,墙纸上的玫瑰图案开始渗出暗红色的液体。

    我听到走廊上传来铁链的哗啦声,还有那个声音在呼唤我的名字。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因为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我站在走廊尽头的落地窗前,看着美丽的月亮,然后纵身一跃。

    但奇怪的是,我并没有坠落到地面,而是回到了走廊里,继续着我的夜间游荡。

     壁画上的人像开始七窍流血,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摸到了温热的液体。

    原来如此,我早就死了,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

     铁链断裂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知道他在等我。

    这一次,我不会再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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