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有人在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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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CU门口等着,表情亦是沉重的,他什么也没有说,连病危通知书都没有下的必要。

     只是对着简卿摇了摇头,脸上是惋惜和遗憾。

     全身穿着防护服的护士从ICU里出来,“谁是简宏哲的女儿?” “我是。

    ”简卿看向她说。

     “他想见你。

    ”护士的声音也柔和了下来,“好好和你爸爸说说话吧。

    ” “......” 简卿站在原地有些迈不动道儿。

     事到如今,她和简宏哲还能有什么可说的。

     陆淮予知道她在想什么,走上前轻拍她的背,低低地说:“不想去可以不去。

    ” 简卿抬起头,对上他漆黑一团的眼睛,仿佛古水无波,心也安定下来。

     她跟着护士换上了防护服和消毒工作,通过层层玻璃阻隔,进了ICU。

     病床边全是密密麻麻拥挤的设备,吊塔,呼吸机,监护仪,每一台设备都在运转。

     简卿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认不出躺在病床上的人。

     简宏哲面色惨白的可怕,半睁着眼睛,瞳孔已经有些涣散,呆滞地盯着一个点看。

     他的身上插满了各种的管子,光看着就觉得痛苦。

     直到简卿走到他的视线范围里,简宏哲才像是有反应了似的,睁开了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看。

     简卿沉默地和他对望。

     简宏哲放在床边的手动了动,食指上检测血氧仪的夹子掉落,血氧仪发出‘滴滴滴’的警报声。

     他好像用尽了所有力气,才艰难缓慢地伸出手,好像是想去拉简卿的手。

     简卿一动不动,不曾上前一步,视线冷漠地看着他。

     简宏哲满是褶皱的眼睛里,渗出点点的水渍,像是一头垂垂老死的老黄牛。

     他隔着氧气面罩,哑着嗓子,说一个字歇一下的,“阿卿——” “是爸、爸做错了。

    ” 好像是人死之前,回顾自己这一生之后,突然的忏悔。

     也许是因为他躺在病床上,听见陈妍的哀嚎却不作为,而感到心寒。

     也许是因为他马上要去地下见陈媛和阿阡,觉得愧疚和不安,期望从简卿身上获得一丝慰藉。

     简宏哲只觉得死前无比的孤寂,“你能、原谅爸爸吗?” 简卿扯了扯嘴角,对于他的死前忏悔,没什么反应,只觉得很可笑。

     现在知道错了,想要得到原谅,不觉得太晚了吗? 上帝也许会原谅。

     但她没办法做到那么豁达。

     “不能。

    ” 简卿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陈媛和阿阡的两座墓碑,像山一样压在她心里。

     怎么可能会原谅。

     “......” 简宏哲浑浊的眼睛里,闪着绝望和不甘。

     他像是落水濒死之人,浑身动弹不得,只剩下一只手,挣扎着想要去拉住简卿。

     简卿后退一步。

     始终无动于衷。

     直到心电图成了一条直线。

     ICU里进来许多医生护士,开始拆去插在简宏哲身上的管子,把他死死睁着的眼睛往下盖,盖了许久,才闭上眼,最后拉上白布,遮住他的脸。

     - 简宏哲的葬礼办的很潦草。

     当天去世以后,什么打点的行装也没有,直接就送去了殡仪馆。

     第二天就举行了葬礼。

     葬礼上来的人不多。

     简宏哲这几年欠高利贷,把周围的亲戚都借了一遍,信誉和名声被糟蹋光了。

     陈妍带着孩子趴在棺椁前,哭得撕心裂肺,来来去去无外乎几句话,翻来覆去,好像是为了哭丧而哭丧。

     哭成那个样子,手里收慰问金和白包的动作也是一刻不停。

     简卿本来连葬礼也不想参加,但是被陈梅劝来的。

     陈家人里,简卿唯一还有些感情的,只剩下她这个小姨了,不想闹得太僵。

     陆淮予不方便进去,就站在外面等她。

     简卿进到灵堂,盯着上面挂着男人的黑白照片,沉默地上香。

     细细一根红色的香燃烧着,升起一条蜿蜒的青烟。

     陈妍跪坐在地上,戴着白色头戴,看见了简卿,哭得更大声了。

     “你走了丢下我们娘俩可怎么办啊——” “你养的女儿是个白眼狼,可不会管我和她弟弟啊。

    ” 闻言简卿皱了皱眉,盯着跪着的女人和小孩。

     小男孩眼泪鼻涕糊成一脸,黑瘦黑瘦,眼睛又小又眯,鼻子塌瘪,直直地瞪着她。

     简宏哲虽然骨子里烂透了,但是那一副皮相是生的俊朗。

     这孩子长得倒是一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