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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优雅的打扮,却偏偏要开巴博斯;像是调色盘里被人洒脏水的那一笔,嚣张得莫名其妙。

     上车门刚一拉开,一股熟悉的香气便猝不及防地扑面而来。

     旧版TomFordMystere,淡淡的琥珀、胡椒与香脂气混杂的味道,在空调送风口一圈圈散开。

     她愣住两秒,关上车门。

     还是老样子,这人绝对不会换香水,不会轻易更迭什么。

    好像修正、成长、舍弃本身就在沉翯这里成了反义词,品味混乱、审美奇特,却又固执得从一而终。

     沉翯身上是灰蓝色长袖,他双手握着方向盘,斜了她一眼,唇角噙着一点不甚明显的笑。

     “还挺准时” 艾明羽没接茬,只侧身扣好安全带,“去哪儿?” 沉翯扬了扬下巴,示意前面不远处转角就有家她从前偏爱的小店。

     车子平稳驶入主干道。

    空气清透,光线被前挡玻璃分割成一块一块,马路两侧人群和临街梧桐树在车速里滑行。

     沉翯握着方向盘,随口问:“昨晚的菜合口味吗?” 他语调轻松,并无深意。

    艾明羽偏头看了他一眼,没能揣摩出他真正想要听的答案,便以极为公事化的方式应对,“还不错,食材挺新鲜,火候也刚好。

    ” 下一句便转移话题,“你今天特意来这边,是有什么事?” “想你出来陪我喝杯咖啡,这算不算有事?”车流遇到红灯,他侧身笑了笑,只回得轻巧。

     艾明羽收回目光,视线落到副驾前的仪表台上,回复得既不亲近也不生硬,“要是沉总觉得值得绕一趟路,那当然算一件事。

    ” 沉翯笑了笑,似乎在为自己的任性找台阶,也默认了这份被礼貌包裹的距离感。

    他没有再多说,车子安静地驶过一连串绿灯。

     十几分钟后,巴博斯缓缓停在一间咖啡馆门前。

    玻璃门反射出两人朦胧身影。

    艾明羽下车后脚步落定,随手拢了拢额发。

     墙角音箱里传来低缓的萨克斯,沉翯领着她在靠窗位置落座。

    他对服务生道:“两杯澳白。

    ” 艾明羽伸出手,轻声打断,“我还是要杯dirty,谢谢。

    ” 服务生愣了下,点头应下。

    沉翯侧脸凝视着她,笑意在唇边慢慢散开,“不喝澳白了?” 她看着咖啡单,随意道:“人的喜好总归是会变的。

    ” 沉翯闻言也不再坚持。

    眉眼间笑意淡淡,他转身和服务生核对单子,接着向后一靠,便这么直勾勾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