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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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开她的手腕,问道:“发生什么了?” 温幸妤用干净的小臂,蹭掉眼泪,平静回道:“没什么大事,村中孩童顽劣罢了。

    ” 面对一群五六岁的孩子,她能怎么办?阻止不了,也不能去找他们父母说理。

     就算去找了,他们也只会说一句和孩子计较什么。

     赔礼道歉是不可能的。

     她不是傻子,五天前这些孩子第一次上门捣乱时,她就猜到是刘禄的父母花钱支使的。

     刘禄自作自受被羁押,赔了银子,刘氏夫妇又莫名摔断了腿。

    他们把这些怨都算在了她头上。

     趁着祝无执多日未归,家中只有她一介弱质女流,于是花了铜板,支使孩童上门胡闹。

     温幸妤不是没想过找上门去,可息事宁人的心,最终还是占了上风。

     她不相信自己能处理好这件事,甚至觉得就算计较了,换来的也不过是变本加厉。

     祝无执听完她说的话,很快明白过来其中缘由。

     他有心嘲讽几句她软弱,却在看到她强忍着伤心的神色时,转了话头。

     “都是些不值钱的,没必要捡,回吧。

    ” 温幸妤看了眼菜地,心中实在难受。

    有心辩驳几句,最后却还是选择沉默。

     须臾,她点了点头,挎着竹篮,默默跟在祝无执身后。

     回到厢房,祝无执径直跟了进去。

     昏黄的油灯下,他彻底看清了女人脸上的伤痕。

     不止脸上,膝盖处的裙布也磨破了,渗出点血丝。

     想必是阻拦那些孩子时,被推倒在地。

     屋子里一片沉寂,温幸妤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杏眼微垂盯着脚尖,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正准备起身去煮饭,祝无执忽然一言不发出了厢房。

     温幸妤抿了抿唇。

     不愿意理她实属正常,她那么窝囊,受了欺负,都没有勇气找上门去讨要说法。

     祝无执出身高门,向来随性而为,自是看不惯她这副没出息的做派。

     温幸妤靠到椅背上,内心疲惫。

     她坐了一小会,吐出一口胸腔里的浊气,将乱七八糟的想法压下去,收拾好情绪,准备去煮饭。

     眼前却忽然出现了一只修长冷白的手,拿着方雪白的布子。

     她愣愣抬眼,只见青年去而复返,一只手端着铜盆,另一只手拿着个煮熟的鸡蛋。

     “擦脸,然后用鸡蛋消肿。

    ” 温幸妤愣了一会,才轻声道谢,接过他手中半湿的布子,将脸上伤口的血污蘸擦干净。

     祝无执坐在木桌另一端的椅子上,猝不及防开口:“这种事不止一次了罢,为什么不去讨说法?” 她动作顿了一下,将布子放回铜盆,拿起了桌上的鸡蛋,慢吞吞剥壳,语气听起来轻松无所谓。

     “几个小孩子而已,没什么可计较的。

    ” “没什么可计较?我看是你太过软弱,不敢去计较。

    ” 青年的话毫不留情,戳破了她心中残存的自尊心。

     他乌沉的眸子凝视着女人顷刻苍白僵硬的脸,不由得冷笑一声。

     因为自卑软弱,所以认为计较也讨不到好,故而选择忍让。

    说不定还会用“一个巴掌拍不响”类似的想法,自我安慰难过的心。

     他见过很多软弱之人,都会有这种自欺欺人的认知。

     祝无执的言语刻薄直白,一下击碎她好不容易收拾好的情绪。

     “你口口声声说孩童罢了,可你当真不想计较吗?” “不过是你的自卑作祟,就连这点事都能让你自怨自艾。

    ” “本以为你出了国公府,会改了这一身唯唯诺诺的奴性,没曾想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没出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