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关灯
上是美国区号。

    电话一接通,那边传来周言压低的声音: “我被捕了,在美国,需要律师。

    我在拘留中心,不能说太多。

    ” 王瑶坐直身体,手机差点掉在地板上。

    她想问什么,却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喇叭声和一声短促的指令。

    通话被挂断。

     她没有慌张,只是慢慢穿衣服、洗脸、开电脑查航班,打给几位还未入睡的同事托人联系熟悉的刑事律师。

    整个过程用了不到四小时。

    天还没亮,苏黎世湖上飘着一层雾。

    她戴上助听器,出门前从保险箱取出那本美国护照,塞进外套内袋。

     飞机从苏黎世直飞纽约肯尼迪机场。

    她在商务舱靠窗位置坐下,把椅背放平,闭着眼听引擎的轰鸣。

    助听器开着最小档位,只为了让自己有种还听得见的控制感。

     她18岁那年出了件事,从此再没踏上美国国土。

    那事之后,她被送往卢塞恩读书,音讯切断,没人问她愿不愿意。

    一夜之间,切换国家与语言,失去几乎全部联络人。

    现在,她在高空三万英尺的机舱里,靠着舷窗闭目养神,像是倒回原点。

     抵达纽约时已是9月14日清晨。

    她从“USCitizensampPermanentResidents”通道入关,手中那本蓝色护照递给CBP官员,对方翻了一页,又抬头看了她一眼。

    屏幕上方滚动着电子字:“WeeHome”。

     王瑶收回护照,走出通道时没再看那行字。

    她离开这个国家太久了,这种“欢迎”显得突兀。

     抵达曼哈顿下城区的联邦拘留中心后,她见到了辩护律师,是一位在白领犯罪案件中经验丰富的本地人,六十岁出头,言辞干净利落。

    他告诉王瑶,起诉方是南区地检署,主控检察官叫盛轩。

     她愣了一秒,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那是十多年没被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