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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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岁的白榆有的时候会想她的人生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差错。

     她接到电话的那天开始回想。

     如果自己没有酗酒的爸爸就好了,这样妈妈就不会成为爷奶嘴里歇斯底里的泼妇。

     如果爸爸没有出轨就好了,这样妈妈就不会发现白榆其实还有一个同父异母和她相差不过3岁的弟弟。

     如果妈妈没有发现爸爸的私生子就好了,这样她就不会从职场精英变成只能躺在精神病院里的精神分裂症病人。

     还是说。

    如果自己是男生就好了,这样重男轻女的爸爸就不会开始酗酒。

     或许,现在,她也不用离开向杉。

     无解。

     她握着电话的指尖攥的发白。

     是都怪自己出生在一个悲惨俗套故事的家庭里吗。

     白榆说:“我会离开向杉。

    ” 她怪自己想象力丰富,她仿佛看见了向杉盛满悲伤的双眼。

     甚至白榆想,要是我能突然生一场大病死掉就好了。

     或许向杉这样就会原谅自己的不辞而别。

     好痛苦,她到最后也没有说出一句对不起。

     故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件事好像不重要。

     向杉坐在卡座,桌上是包养协议,对面是白榆。

     她双腿交迭着,右手撑着头有一搭没一搭想着。

     向杉讨厌这个脏污的酒吧。

     轰隆隆的DJ震天响,空气混浊,无时无刻都有各色各样的眼神窥来,像粘腻的蛇攀附在裸露的小腿上,阴冷恶心。

     她不懂这个天之骄子为什么在酒吧工作,和四年前刚高考完白榆就突然销声匿迹一样。

     白榆问她,从哪打听到自己在这里。

     向杉当然不会告诉她自己多费心费力,多长时间没睡过一个好觉,恨不得把城翻过来找她这么一个人。

     当然,她是想过白榆离开可能夹杂了很多复杂的因素,她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各处打探。

     最后她说:“我最不缺的就是钱。

    ”向杉指尖轻点合同,“你缺钱,我给你就好。

    ” 向杉不想故事结束的草率。

     白榆的脸沉在阴影里,酒吧里光线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