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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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从——郭太这白波贼在你们走后欺软怕硬,准备征讨河内说起。

    ” …… 刘秉真是服了孙轻这个传播大使了。

     次日他与赵云一并启程上路前往河东的时候,就觉自己的身上时常有一道打量中透着敬佩的视线。

    年轻的赵云显然还不太明白,要如何藏好自己的情绪,在被刘秉抓包后,面露几分尴尬。

     “……子龙有事相询?” 赵云连忙回道:“不,只是觉得,陛下确有天命加身,也合该回去执掌天下。

    ” 刘秉叹道:“那也得先把这盐池的情况弄明白了再说。

    ” 这盐池坐落于山中谷地之间。

     当刘秉与赵云抵达的时候,稳重如张辽已清扫完毕了交战的痕迹。

     剧烈的南风也已吹散了此地的血气,只剩了一股混杂着盐卤的咸苦味道。

     刘秉拉紧了风帽,谨防假发因固定不牢而被吹走,目光扫过了盐池湖畔的房屋,见那一排坐南朝北的屋舍间,隐隐能瞧见几处开敞的窗户。

    而在窗户背后,有着一颗颗小心向外窥探的头颅,像是在观望着他们的举动。

    ① “那是此地的劳工。

    ”张辽为刘秉解释。

    “只是此地的军饷都被克扣成性,这些劳工的工钱也拖欠多时了。

    ” 刘秉点了点头:“晚些让人把账目核算清楚。

    先帝欠下的钱,我为人子,自当为他补上。

    ” 他的目光从房屋落在了近处的盐畦之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此地经营管理不善,他总觉得此地的盐田畦地开垦得格外简陋,起码和他穿越前参观过的“古法晒盐”场地相差甚远。

    他认真地伸手比划了一番,发觉这畦地,只是将盐池的水经由水沟,灌入了畦地当中,随后就是靠着此地近乎酷烈的南风,将水分蒸干,变成其中几处池子里结晶出的盐卤。

     刘秉原本还想试试,这样晾晒出的盐卤品质如何,味道如何,但看着这个草率到连过滤流程都没有的场地,他又停下了脚步,心中大略有数了。

     他转头向张辽吩咐:“叫人往白波垒走一趟,让奉先把那边的白波贼送到此地来。

    ” “不对,”他又忽然改口,“郭太等贼人授首,余下的就不必叫河东贼了,就叫……河东盐工吧。

    ” 张辽应声而去。

     刘秉又向赵云道:“去问问此地的盐工和守军,有没有会算账或者识字的,若有这样的人才,即刻带到朕的面前来。

    ” “是。

    ” 目送着赵云匆匆离去,刘秉又叹了口气。

     原谅他把“人才”的标准定到了这样的低,谁让他现在确实是翻遍麾下,只见一片贼党出身的人呐! 要不是卞夫人是曹操的妾室,他都想问问对方会不会清算账目了。

     咦……等等。

     刘秉想到这里,忽然目光一亮。

     他竟忘了,除了近在河内河东的人,此前卢植让孙轻送来的消息里,分明还告诉他,有另外的一个可用之人。

     而此人,应当已在赴任的路上了! …… 刘备勒住了缰绳,惊疑不定地看向前方。

     他从幽州南下,凭靠着公孙瓒赠予他的骑兵和盘缠,并未遇上流寇,一路行来太平。

    途经冀州时,还曾与一路同样是前去上任的官员遇上,也就是与被授予渤海太守官职的袁绍擦肩而过。

     袁绍知他是因卢植的缘故得到授官,多提醒了他一句。

    袁绍说,河内河东乃是是非之地,若要在河东立足,就需和黑山军打好交道。

    尤其要紧的,是摆明自己的立场。

     比如说他袁绍,因与董卓闹掰逃离洛阳,还以良言相赠,就得到了张燕的尊重,赠予他了一批精兵,护送他北上。

     反正与洛阳有一河之隔,刘备要想将那河内太守的官职做得长久,不如多骂董卓两句。

     刘备不想因此给卢植招来祸患,只对袁绍敷衍了两句。

     但在继续南下的沿途,他心中没少就此事思量盘算。

     与黑山军的关系,与这位名义上的“恶邻”的关系,确是他最先需要考虑的事情,不过也得等他抵达河内的官署再说。

     刘备自己都不知道,他还能得到这样的一个职务,想来,黑山军也是不知道的。

    那么,他们这一行人要穿过河内抵达河东,应当不难办到。

     可为何—— 此刻前方必经的关隘处,竟有一支兵马驻守! 其中一位年轻人远远向他们看来,催马而至,在靠近之时仿佛端详了他许久,有若确认了什么形貌特征,突然加快了速度。

     而在他的后方,那一众兵马迅速地围拢了上来,仿佛绝不打算让他们轻易走脱。

     刘备面色如常,心中却已打起了鼓。

     他后方同行的关羽与张飞,更是各自无声地握住了兵器。

    一旦刘备开口,他们便即刻发作,杀出一条血路来。

     就在此刻,那年轻人的声音已经迎面而来,却好像不是一句怀有敌意的话:“敢问,来人可是河东太守刘备刘玄德?” 刘备心中仍有疑惑,却也应声答道:“正是!” 赵谦喜气洋洋地迎了上来:“可算把你们等到了!算算路程你们也该当到了,愣是让我在此地守了三日,才看到你们。

    ” 司马朗最近被那一堆的名册账目压得喘不过气来,别提多想要这个迎接河东太守的任务了,可惜啊,陛下觉得他是个宰辅之才,又怎么可能让他休息。

     还得是他的日子舒坦。

     现在还等到了人,圆满完成了陛下给他的任务。

     见刘备迟疑着翻身下马,赵谦也连忙跳下了马背,迎了过去:“河东白波贼作乱,已在十日前被平定,陛下已令我等将这一众贼寇迁移至河东盐池之中。

    只是此地的诸多事务,没有你这位河东太守在,处理起来多有不便,就等着你来了。

    ” 刘备被这一连串的话砸懵了:“且……且慢!你刚才说,陛下?” 陛下在洛阳,怎么突然管上河东之事了,还非要他这个河东太守在场! 他来此的沿路想过种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想过,他有这样的重要。

     赵谦一愣:“卢公给你的信中不曾提及吗?你这太守之位,是卢公在内、陛下在外,一番里应外合之下,给你谋划出来的。

    怎么,你竟不知此事?” 刘备:“……” 啊——那他还真不知道呢。

    老师什么都没有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