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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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过市,挥金如土,方白鹿组的局,多数是这位爷掏的钱,想不认识也难。

     “竟是黄五?!” “金陵黄家?他怎么会在这里?” 顾悄也很疑惑。

     他狠狠瞪了原疏一眼,无声质问:说好的族学管教一贯从严,但凡进学子弟,不分年纪、出身,都得从头学起呢?他黄五怎么就直接入了内舍! 入学第一日胡诌的话,被现场戳穿,原疏缩了缩头,心虚不已。

     “天呐,上次我爹带着我,递帖子都没见着他,现在竟成了同窗!” “黄老爷跟顾总兵交情深厚,想来肯定是顾云斐引荐来的,真是族学荣幸!” 顾云斐显然也这么认为。

     他很自然地挪了下椅子,将长案空出一半,等着迎这位黄家小叔入座。

     自古官商不分家,他爷爷一直管漕运,与靠着运河走买卖的大皇商,自然往来甚多。

     只不过,他接触较多的,是黄家正经掌权人黄二那边,他与黄二的长子黄粲,还是好友。

     顾悯见大家反应,笑得温和,“看样子这位不需我再多介绍了。

    素律,你且找个位置坐下吧。

    ” 素律,是黄五的字,亦是秋之别名。

     大约是炜秋之名,过于煊耀,要以字压一压其锐意。

     黄五拱手,向大家一揖,道了句“多多关照”,踏步下了讲台,就向着右手边而去。

     那边坐的,正是以顾云斐为首的那派。

     朱庭樟瞧瞧事不关己的顾影朝,再瞧瞧行走的钱币,急得抓耳挠腮。

     左边一派心有戚戚,右边一派弹冠相庆。

     谁知黄五走到顾云斐跟前,却不坐下,只笑着道了句“贤侄,别来无恙”,尔后就在顾云斐的怔愣中,径直向着末排去了。

     顾云斐有心想说“小叔不必过谦,当坐首席”,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黄五已经疾步到了顾悄跟前,并言笑宴宴俯身给了他一个熊抱。

     一句“贤弟,多谢”,令他紧紧抿住了唇,吞下所有自作多情。

     然,这还不是最炸裂的。

     众人就见顾悄涨红着脸(被熏的),推开黄五,来了句“君子之交淡如水,兄不必如此盛情”,尔后又指了指最角落、离得八丈远的空桌,“黄兄坐那边如何?” 这般热脸贴冷屁股,偏偏财神不生气,甚至还甘之如饴! 黄五瞅着那张带灰的脏桌椅,嘴角抽了抽,不知该感叹不愧是瑜之亲弟,行事作风一样率直可爱,还是该牙酸果然笑阎王看上的人,跟他一样难伺候。

     到底他是为了哄人来的,于是挥袖弹了弹浮灰,毫不作伪地扬起一抹笑,“琰之费心了。

    ” 内舍吃瓜群众:这顾悄,果然邪门! 台上顾悯自带滤镜,学生之间的风起云涌,他一概视而不见,只看得到一派祥和。

     小夫子老怀大慰,昨日族长雷厉风行,效果果真立竿见影。

     鉴于两人新入舍,他大致讲了内舍课业和考校惯例。

     内舍主读四书,每日念书两百字,通讲十行并朱子章句若干;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