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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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就被黄五打断。

     大鸭梨一把薅起小公子毛领,十分哥俩好地岔开话,“走,哥尿急,赶紧带哥认认路。

    ” 顾劳斯表情瞬间凝固:这小学生相约去尿尿的既视感…… 出了教舍,黄五松开顾悄,赖赖突突的脸上难得严肃,“你怎么还是个祸事缠身的命格?” 这话顾劳斯就不爱听了,他一把拍开黄五,怒道,“你这可就强盗逻辑了,被贼人抢了,难道反怪被抢的有钱?被歹人非礼,难道反怪妇人不该生而为妇?” 小公子俊俏,生起气来怒目圆睁,一片水光潋滟。

     他今日穿的,又是件火狐腋毛夹袄,不见什么血色的白玉面盘,衬着细密的火红绒毛,像极了谢家老太君最娇宠的那只貂。

     黄五突然有点理解,谢昭那老牛为什么偏要啃这茬嫩草了。

     虽然那厮闷骚,人前各种与小公子为难,人后嘴硬打死也不承认。

     可黄五什么人? 这世上,除了那串佛珠子,就属他最了解谢昭了。

     头天快马加鞭,叫他从金陵赶来送伤药,第二天他就在小公子身上闻到了药香。

     前一刻还冷脸骂他办事不力,一个漆皮匠久寻不到,下一秒李玉才提小公子名字,内间他就咳嗽连连,变着法地叫他上赶着送钱送温暖。

     还是做好事不留名的那种。

     甚至酒楼那日,因他自作主张,将人牵扯进在办的案子里,回来还好生修理了他一番。

     这要不是起了色心,黄五就不姓黄了。

     多少是能叫铁树开花的妙人,黄五总归是要上点心的,何况这人还是顾恪的胞弟。

     于是,外人眼中的财神爷,十分大气地道了歉,“贤弟莫怪,我这粗人,只会算账,不会说话,要不我怎么重金到你这书香门第进学?” 重金二字,成功叫顾劳斯熄火。

     他眨了眨眼,收起炸毛刺,十分客气地抱拳,“是弟急躁了。

    ” 二人这般你来我往,虚情假意,叫紧跟着追出来的原疏蚌埠住了。

     他看看兄,又看看弟,只觉牙酸。

     隔着几扇纸糊的窗户,三人并不知道,这点动静分毫不差地被顾憬听在耳中。

     他始终低垂着头,一副认真读书的样子,桌子底下的手,却神经质地一遍又一遍撕扯着那早已成屑的纸团子。

     课间这小插曲,自然逃不过学堂夫子法眼。

    不过顾憬知道,族学夫子向来不管这些。

     因为……顾氏不养柔弱可欺之人。

    只要不危及宗族利益,这些小打小闹,他们从来都是隔岸观火,任由学生自行解决的。

     自行解决?顾憬垂着头,眼泪一滴滴砸在书页上。

     他不是顾悄,也不是顾云斐,他没有大人物撑腰,他能解决的方式,只有…… “故君子之治人也,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 他嗫喏地读出这句被泪水侵染到模糊的句子,暗暗握紧了拳头。

     第032章 黄五解决五谷轮回的功夫,原疏已经跟顾悄囫囵说了个原委。

     能留在内舍读书的,只有三类人。

    有天分的、肯努力的和家里不差钱的。

     倒不是族学束脩收得贵,只是正青壮的年纪,读书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