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梧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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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苗扎根土里,抽条长叶,去弱留强,不断修剪,已爬至二楼落地窗沿。

    每年叁月绣球木花期,树上花团锦簇,渐绿至白,花信最盛时,犹如梢头飞霜,积雪压枝。

     真应了她回来锦城那一句,Ilneige。

     纷纷飞花如雪,爸爸这句话没骗她,在锦城能看见很多花。

     梧桐更是冒尖儿的往上窜,叶叶相重,风过时,绿涛如锦,谢清砚沉迷印象派风格那几年,是她画中常客,一年四季都在笔下,春来嫩绿发芽,夏时浓翠满枝,秋天枯黄叶落,到冬日徒剩枝杆。

     叶绿了又黄,黄了又落,等来年冒出新芽,生生不息,一年复一年的光阴就这么过去了,只是昔时一家叁口栽树的影子,只剩两道,另一道也不常归家。

     大多时候,还是孤零零的,形单影只。

     哦,偶尔还多个同病相怜的讨厌鬼,若再并上梧桐高瘦的影。

     也是正正好好叁道。

     谢清砚拿眼角余光觑宿星卯。

     正不巧,在流动的霓虹灯影里,撞上一双幽黑的眼里。

     糟糕,谢清砚暗叫不好,立马板正回脸,连身体也做贼心虚地坐直了,摁亮手机,装作无事发生地刷起视频,目光到处乱飘,指头也绞在一起打架,人在尴尬时,小动作总不会停。

     偷看被本尊发现,倒霉透顶,这一秒里她心跳飞快。

     稍稍平复心情后,谢清砚品砸着刚才那一幕,不对,她初初回眸就对上了他,是不是宿星卯先在偷看她呀? 谢清砚捂嘴,暗自窃喜。

     谁偷看谁还一定呢? 谢清砚装作不经意撩起耳后的发丝,摆出自拍最上镜的角度,玻璃窗的倒影里,她嘴角悄悄地牵出笑来。

     她很自信,自然相信自己魅力无边,引得人忍不住看很正常,她还要大大方方让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