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装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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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便手脚并用地踹他,推他,只差没呲牙咬人。

     任她又踢又蹬,宿星卯却纹丝不动。

     他的身体僵硬如石,还在打抖,轻轻颤着,手脚很凉,搂着块冰揣怀里,大夏天让人直哆嗦。

     谢清砚觉察出情况不对,停下动作,也慌张起来,问他:“你怎么了?” 他不说话。

     直到她连连追问。

     他才低低地说:“可不可以…不要走。

    ” 话极艰难,似乎是从叩响颤抖的唇齿,从喉头里硬抠出来,断断续续组成一句完整的话。

     那样嘶哑低涩的颤音,她几乎以为他要哭了。

     情绪百般复杂,至而今也说不清为何那一晚她没有走。

    让她费解。

     也许是同被父母放养那点同病相怜的怜悯心作祟,谢清砚坚如磐石的心稍微裂了一丝缝隙,于心不忍。

     她往后退了一步,让出一道门缝,唇嗫嚅半天,脱口而出:“进来吧。

    ” 凭借腿长优势,他步伐跨得极大,几步便近前来。

     谢清砚眼睁睁见一座人山倾覆下来,一重影子将自己的身影结结实实笼罩住。

     每一次站在她眼前,她都觉得他实在高得过分。

     借一缕月色,他视线极佳,能看清她仰头张望的雪白面孔,和微张的唇,红润饱满,像一株盛放的野蔷薇,美丽却带刺,棘刺满身。

     稍有不慎,就会扎得鲜血淋漓。

     宿星卯知道这张此刻冷眼看他的脸,笑起来有多神采飞扬,眼眸弯弯,盈盈一水间,有星子摇曳。

     顾盼生辉间,能篡夺所有人的视线。

     但他不喜欢别人看她。

     要是能藏起来就好了。

     他忍不住凑近,男生结实矫健的身躯弯折,薄而润泽的唇轻慢地贴到她耳边。

     声量低沉,往耳朵里吹拂热风。

     温和而克制地询问:“想亲小猫。

    ” 谢清砚耳垂后缘有一颗小痣,连她也不曾注意。

     头一回见到这颗痣,是某一天她握着笔睡着,整个人躺在作业本上,笔下七扭八歪,鼻尖脸颊处,还沾了未干的笔墨。

     白玉做的耳垂后,米粒大小的褐色小痣很显眼。

     他拿手指细密、爱不释手地抚摸,粗粝的手指将它搓红了。

     谢清砚走路时不喜欢别人越过她,总是意气轩昂走在他面前,他便会盯着这颗痣看。

     一看就是很多年。

     想亲,想用嘴巴含住,用舌头吮红。

     “可以吗?” 谢清砚脸色在一瞬间炸红,灿如火焰的石榴在脸上开了花,一路红到脖子后,她跳脚,一个词仿佛开启某种开关:“不是说好的不许在外面乱叫我吗?” “没有别人。

    ”他闷闷的。

     “这是家门口!”谢清砚强调。

     “去房间。

    ” 谢清砚警觉地皱眉,她目露戒备。

     完全有合理的理由怀疑,宿星卯刚才是不是在故意装可怜? 谢清砚拦在门口,手抵住门框,不许他上前。

     “你是不是在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