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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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如丝的细线条中,冒出一只尖尖的,红彤彤的耳朵。

     大概是被热气蒸熟,正发红,一枚月钩形的小太阳。

     天上的太阳触不到,那么这个,可以碰一碰吗? 溺在睡意中,半梦半醒的时候,她的耳朵,肉嘟嘟的,饱满的耳垂,好像被谁捻起,食指与拇指衔住,指腹仔细的抿着,在皮肤上缓缓摩挲。

     直到毛孔沁出汗珠,脸颊爬上红晕。

     身下的人动了动,用手掌盖住耳朵,嘴里嘟囔:“痒,别挠了。

    ” 他闪电般收回手。

     …… 谢清砚浑然忘了。

     她把童年的回忆丢在那个有雾的山头。

     此时此刻,脸颊飞落湿热的触感,有谁在轻抚她的脸,是吻。

     蝉鸣声,草丛地,日月光,萤火虫扑闪着翅膀消逝在云里雾里,眼前再度清晰。

     她何时瘫坐在地上,脸上挂着两行清泪,咫尺之厘,舌头舔舐过湿漉漉的泪珠,谢清砚听见他说:“很久以前,你说你不爱哭。

    ” “还记得吗?谎话精。

    ” “…全都怪你。

    ”她哽咽。

     “怪我什么?” 宿星卯捧着她的脸,泪水打湿了密丛丛的睫毛,像青草攒着露珠儿,啪嗒啪嗒往下滚,水太多了,睫毛沉甸甸耸拉着,看上去委屈巴巴。

     他抬眼看她。

     过往十年,在他眼里弹指一挥,疏朗的眉目日复一日地注视着她。

     眼中镇定,专注,冷静,依旧不变。

     “怪我喜欢小猫,还是,小猫也喜欢我?” 如此自然而然地开口,平常的语气,像在与她谈论今日天气很好。

     “你胡说!”谢清砚嘴巴撅得高高的,小脸绷出冷冷的表情,反驳:“我没有……” 气势很足,声音却细弱,像蚊子叫,全在逞强。

     宿星卯握住她肩头,从见面到此刻,他第一次用她挣不开的力道,强使她抬头,看向他。

     谢清砚目光闪躲。

     宿星卯聪明得让她畏惧,他眼睛像针尖一样敏锐,分明能看穿她,却偏要逼着她承认。

     实在可恶的手段,抛着钩子,循循善诱,不徐不疾地让她看清,温柔与强势并行。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的知道她在逃避。

     他摁住她的壳,捉住她试图往里蜷缩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