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药酒、试探与温热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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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细小的伤口上,轻轻地按了按。

     “有些女人啊,就像那野地里的罂粟花,开得是好看,闻着也香,可真要是沾上了……那可是要人命的。

    她不光图你的人,还图你这身力气,把你当牛使,把你当驴用,等哪天你累趴下了,她拍拍屁股就走了,你找谁哭去?” 兰姐这番话,说得又慢又轻,像是在讲一个跟他们毫不相干的故事。

     可二狗听在耳朵里,心里却“咯噔”一下。

    他感觉,兰姐说的那个“罂粟花”,不就是在说春香嫂吗? 他想反驳,想说“嫂子不是那样的人”,可话到了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跟春香嫂的事儿,是见不得光的,他没法跟兰姐解释。

     他的沉默,在兰姐看来,就成了一种默认。

     兰姐的心,又沉了沉。

    她看着二狗那副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的表情,心里又气又疼。

    气他不争气,被一个寡妇迷得五迷三道的;疼他太老实,怕他被人骗了,最后落得人财两空。

     她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又加重了几分。

     “嗷!”二狗被她按得疼叫出声。

     兰姐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松了松手,眼神里闪过一丝歉意。

     “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没……没事,兰姐。

    ” 药酒已经揉得差不多了,二狗那只红肿的拳头,颜色消退了不少。

     兰姐站起身,收拾着东西,准备离开。

    她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二狗,最后嘱咐了一句: “二狗,姐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但好孩子,也别太实心眼儿。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几乎可以称之为“语重心长”的意味,“有些人,有些事,你现在看着是好,可那都是一时的。

    过日子,得往长了看。

    你好好想想吧。

    ” 说完,她没再给二狗说话的机会,拉开门,走了出去。

     屋子里,又只剩下二狗一个人。

     他低头,看着自己那只还残留着兰姐体温和药酒香味儿的手,又想起兰姐刚才那番意有所指的话,心里乱成了一锅粥。

     他知道,兰姐是为他好。

    可他心里,就是觉得不舒服。

     他觉得,兰姐不懂春香嫂。

    她不知道春香嫂会给他做鸡蛋羹,不知道她会给他纳鞋底,更不知道,她在床上被自己肏得死去活来的时候,那副样子有多迷人。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第一次,对兰姐这个一直以来都无比尊敬的“知心姐姐”,产生了一丝小小的、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抵触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