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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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束发:“她不会有事……我知道的。

    ”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不逼她了……再也不逼了……” 廊风掠过,卷起几片枯叶,李文博悄然后退。

     看来,杜若烟正在他家将养之事,此刻还远不是让这对父子知晓的时机。

     松阳观内,三清尊神大殿。

     张守一盘膝坐在蒲团之上,指诀翻飞,咒文低诵。

    可案头那面铜镜,依旧白雾蒙蒙,镜面混沌一片,杳无踪迹。

     这面心镜与杜若烟的元神互为感应,本该无论天涯海角,皆能映其形影,示其方位。

     可此刻镜中唯有茫茫虚妄,再寻不着半分她的气息。

     张守一缓缓收势,他凝视着那片空茫,眼神晦暗。

     杜若烟生机未绝,而这几日,松山附近也未有任何异动与她体内淫毒相关。

     唯有一种可能——她的元神受了重创,再难与此镜共鸣。

    亦或是,她将自己的心,藏了起来…… 天光泛白,日头渐升,颖河水波粼粼,几位浣衣女子正在水边嬉笑。

     “牡丹,”一个圆脸娘子捶打着衣物,打趣道,你从哪儿捡来这么个天仙似的妹妹?上次带去市集,我那卖猪肉的哥哥见了,连秤杆都拿不稳了。

     另一个瘦小些的娘子接过话茬:“可不么!听说前几日王猎户在山里遇见你那位走失的妹妹,特意将人送回来。

    如今可是日日往你家送山果,说是给李大娘补身子……”说罢掩嘴轻笑。

     你们可要当心些,圆脸娘子压低声音,“这么个痴痴傻傻的美人儿,最容易被拐子盯上。

    ” 牡丹“啪”地将捣衣杵砸进水里,溅起一片水花:“胡说什么!我妹妹才不傻!她能写会画,识文断字,偶尔还能吟诗作对,比你们都强!”她攥紧棒槌,目光灼灼,“谁敢打她主意,先问问我的棒槌答不答应!” 女伴们见她真动了气,纷纷噤声。

    河水潺潺,映着牡丹略显蜡黄的面容。

    她望着水中倒影,忽然想起今早临出门时李大娘的嘱咐,要她早些回去,文博哥夏考结束,午时前定会到家。

     她得赶回去帮大娘准备午膳,还得给那痴儿煎药。

    今日是十五,正是她体内淫毒易复发的日子。

    不知不觉,这姑娘来到小院竟已一月了。

     牡丹匆匆拧干最后一件衣裳,挎起木盆快步往家走去。

    才推开院门,便听见李大娘在厨下唤她:“是牡丹回来了?快来帮大娘看看……”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青衫身影正端立院中,他的目光轻轻落在井边——那痴儿正蹲在地上,专注地将一朵野花往鬓边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