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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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着脸皮问老翁能不能送她去坐车的地方。

     “什么?”老翁转过头又想骂人,看见她两滴眼泪又要掉下来,直唉声叹气说他都是造了孽,今天一毛钱没收到还不如去捕鱼。

     被骂了数十分钟,文鸢已经麻木了,好不容易看见了陆地上的车子心里才高兴些。

     老翁把她放下了,手指捻了点口水摩挲船桨,指着陆地方向:“看见没,你就去那里坐车,那里再往镇上走了有几栋芭蕉树和房子,下面就是坐车的,我看你没钱你怎么坐车走,还不如留在这里打几天黑工赚钱,把我坐船的钱先还上再走。

    ” 到了岸,文鸢再也无法忍受,语气有些狠:“谢谢,我走了。

    ”往船下一跳,头也不回地就跑走了。

     这里部分路段设有单行线,河边连接着一整条娘水镇大道,越往里走,越热闹。

     文鸢边走,谨慎地观察着这里的每一处环境。

    城镇街道两边就像个大型的集市,好几块房子墙壁上挂着中国手机品牌广告,和一家银行。

     在船上时,她往脸上抹了许多的黄色的特纳卡,路过的人并没有过于注意这个狼狈女人的脸。

     咖啡馆旁边停着不少摩托车,文鸢躲在红黑色的竹子做的遮阳大伞下短暂地缓和体力。

    昼夜不停地赶路,她实在有些疲惫了,此刻又饿又困,双腿直发颤。

     而比起这些皮肉痛苦,一辈子关在暗无天日的笼子中更令人窒息绝望。

     停顿片刻,文鸢咬咬牙又马不停蹄地往前跑。

    在几百米后果然见到了那老头说的车站,她摸了摸干瘪的口袋有些局促。

    想到女孩儿说的,只能厚着脸皮扒在卖票的简陋窗口问,可惜人家根本不理她。

    于是文鸢只好走到旁边一个破旧的面包车边,这个应该就是走私车辆了。

     驾驶座的胖男人跨着个包,一脸横肉,旁边还坐了个女人。

    见她这张脸,心里跳了一下,又仔仔细细看她身上穿的衣服:“医生啊?” 文鸢忘了脱这件白大褂,有些紧张起来。

    但她不知道这身衣服正好给她逃票带来了便利,那男人将嘴里的牙签嚼了嚼,问她去哪里。

     “可以去哪里?” “你问我啊?”男人将牙签嚼碎,夸张地笑起来,“我怎么知道你去哪。

    ” “不过你要去清孔的话就差你一个能走。

    ”他指了指后面,“四五个都是去那边的,去不去?就是时间长了点,路上关卡多,开得久,要绕个大弯子。

    ” 文鸢没再跟他废话,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哪里。

    掰扯了两句,车站外突然来了叁四个穿带枪着迷彩的人,像是在找人,正正走到车站去询问。

     她下意识地慌张,也不管究竟去哪里了,“去清孔吧,那就去清孔。

    ” 男人问她收钱,文鸢摸不出一分,只好说自己到了再给钱。

     见她也不像穷人,穷人怎么会生一双没干活的细嫩手,还长那么白,穿着件医生外套,看着她的眼睛楚楚可怜,不像是会讲假话的样子。

    男人也不好奇她要坐走私车干什么,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欣然答应了这个要求。

     另一边,相隔两公里外的娘水镇集中区木屋内,有人已经等候了许久。

     吴子奇边拍手打蚊子,边偷看划船而过的年轻漂亮女人,还得分心陪他下棋。

    这东西他也就在山上时才陪他老子时玩玩围棋,技术不精,哪里玩得过魏知珩这种人。

     外面就是一望无际的芦苇从,还有几只鸟飞来飞去。

    他们从东枝走后,魏知珩中途收到了条讯息,而后不由分说就带他来了这里。

     魏知珩悠闲地泡着茶,还帮他也沏了一杯。

     烫嘴的茶还没喝两口呢,魏知珩这边又不太平了。

    冲进来的人急急忙忙俯身向他汇报。

     “什么?” 突如其来的责问,热茶水在吴子奇嘴巴里滚了两趟,疼得龇牙咧嘴。

     他转过头,完了,又该生气,明明刚才脾气还很好的样子。

    但知道他生气,吴子奇也没多问,还趁他没注意,把两人几枚棋子的位置换了换,来了招明显至极的偷天换日。

    换完若无其事地扫了好几眼还在听汇报的男人。

     “我们的人没拦住…..”汇报的男人脑袋一再压低,生怕迁怒自己,“她跑了,但是也跑不了太久,我们的人已经在搜寻了,她极大概率会自己来娘水镇附近,毕竟也就这几个地方能让她离开,走水路是不可能,茵莱湖是出不去的,只能爬山,她不会那么傻,最大的可能就是来娘水镇的车站。

    ” 还真是聪明。

    魏知珩不得不再一次对她刮目相看。

     原本给出了命令,人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东枝就这么大,地毯式的搜索不可能找不到人。

    人倒是找到了,让那些收到命令的地方军都不要拦她,把她往回娘水镇的方向赶,他要把人抓个正着,给一个大大的惊喜。

     可惜,又要再麻烦点儿了。

     真能跑。

     “那你还杵在在这做什么?还不去车站查路线找人等着我在这里给你大变活人么?”魏知珩冷斥。

     “是、是。

    ”男人后背冒汗,急忙退出去。

     话落,魏知珩明显感觉到棋盘被人动过,冷不丁看了面前写着满脸心虚的男人。

     吴子奇摸着嘴上的泡,连屁都不敢放。

    那他又不会下棋,能怎的。

     等魏知珩气消了,才敢心想原来这么着急忙慌是抓女人去了,真有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