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天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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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值不大的钞票,刚好就足够她支付船费。

    说虽然是坐船不要钱,看她一个小姑娘家家也可怜得很,拿着到时候买点吃的吧啊。

     她跟着他走到了货船处,船不大,上面都堆满了东西。

    胖男人跟几个人打招呼,说这是他妹子,帮帮忙送一下,送去哪都行。

     几个还在搬货的人扫了一眼,点头就答应了,“船舱里都是鱼虾,臭得很,你妹妹不嫌弃就行。

    ” “那哪能啊。

    ”胖男人推推她,转头小声,“赶紧跟着去吧。

    ” 文鸢却迟疑地不动。

    湄公河顺流而下的几个国家途径泰国、老挝、缅甸、柬埔寨和越南,泰国不安全,缅甸更无可能,剩下的几个说不准也同流合污地出现魏知珩的黑手,思来想去她才猛然冒出一个念头,中国! 对了,中国,那里很安全,绝不会任由魏知珩肆意摆布。

    只有那里才能够约束他的黑手。

     “我想去中国,这个船可以去吗?” “你说什么?”胖男人掏掏耳朵确认自己没听错,船上几个人都看过来,他只好把人扯到一边,招呼老婆去跟船上几个解释这妹子瞎说的。

    自己则低声问她是不是疯了,“你要身份没身份,你去了那里能干嘛?还偷渡,我看你想吃子弹吧!” 那里戒备森严,最近的云南境内的澜沧江段港口与陆地都遍布了边境的关卡与检查站,一个没有身份的人的偷渡者想过去简直难如登天。

    更何况她就算侥幸进去了,没有身份又能怎么办?这里不像其他几个东亚国家松散,纵容偷渡者遍布,哪怕没有身份都可以打黑工,而是由法律管控森严,不会允许她这种人存在。

     要想存活就要挣钱吃饭,一个黑户怎么找工作,更何况语言不通,被发现了只会被强制遣返。

    所以明显这是件不可能的事。

     算了。

     但脑子里蓦地又跳出个名字,邬捷。

     她吗?那个老挝琅南塔的女军官。

    可她似乎跟魏知珩有合作关系。

    这么一想,文鸢迟疑了,漏洞连连,如果邬捷与他是真心实意的合作关系,为什么还要说出那些话?让她去找她,投靠她。

     此刻文鸢别无选择,似乎邬捷是她跌落在深渊中唯一一个能拽住的稻草,即便这个稻草不怎么结实,也许也是一条毒蛇。

     可悲哀的是,她有的选吗?她没得选。

    比起重新回到魏知珩身边,其他选择再恶劣都显得不过如此了。

    没有比这坏的处境了。

     于是文鸢狠下心来做了决定。

     “我知道去不了中国,我开玩笑的。

    ”文鸢抿出个笑,“我不在意这艘船会去哪了。

    ” 男人还没弄懂她意思就看见人头也没回地钻上了船。

     这妹妹,真是脑子坏了。

     文鸢找了偏僻的小角落,靠在船舱上休息,等待着船发动。

     去哪里就像是一场赌博,她选择交给天意。

    倘若终点是开往其他任何一个国家的口岸,她就继续逃亡流浪,奔赴未知。

    倘若终点在老挝的琅勃拉邦口岸,她就只能去投靠邬捷。

     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文鸢不知道,一切都是一场听天由命的赌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