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绿茶捞子三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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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钧又病了。

    这次疾病来势汹汹。

    他周末发起高烧,周一下属发现他没来公司也没来请假,上门查看,才联合陈凡把他送进医院里。

     医生需要紧急联系人。

    邢薇得知情况,刚放假就打飞的跑来硅谷。

    她还没进病房,就听见里面传来陈凡的声音:“行,我不管你。

    等你妹妹来了,让她和你说。

    ” “我哥怎么了?”邢薇抓住刚出门的陈凡问。

     “脾气又臭又硬——你自己看吧。

    ”陈凡很难得这么忿忿,看来也是被邢钧惹恼了。

     邢薇跑进病房。

    富人的病房和普通人的不一样,尤其是在美国这样有钱就可以增配的地方,邢钧的养病环境堪称宁静奢华。

    可床上的病人显然不识好歹。

    见邢薇来了,他说:“你把我的电脑拿过来,然后让公司的几个经理过来开个会。

    ” “我的妈呀,你干什么呢,生病还不肯好好躺着?”邢薇大惊,“哥你怎么回事,这次怎么病得这么厉害?” 她转头转脑:“对了,小时呢?” 她这话不说则已,一说,让邢钧阴沉了起来:“他滚蛋了。

    ” “啊……啊?”邢薇震惊,“你不是要和他结婚吗?又把他赶走了?邢钧你怎么回事,说话做事一阵一阵的。

    快和我说说什么情况,我好确定以后该怎么和他相处……” “你还管起我来了,对我指手画脚?邢薇,这儿的事和你没关系。

    ” 邢薇静了一会儿,跳脚起来:“好啊你,我大老远地跑过来探病,你和我说这种话?邢钧你这人说话做事真牛逼,什么时雪青滚蛋了,是你把他气走了吧!你是个傻逼吧,对全世界开炮、喷射毒液!难怪没人喜欢你!” 邢薇跑出去了。

    她在走廊上徘徊了一会儿,最终咬咬牙,还是回病房了。

    回去后,她看见邢钧在病床上半阖着眼,像是快死了一样,又心软了:“生病最需要照顾的时候都这样,你平时什么样,我都不好说你。

    ” “……” “你以后说话做事温柔点,行不行?陈凡都被你气走了。

    他是你在硅谷最好的朋友了吧。

    你改改你的嘴吧,如果我不是你的妹妹,我都懒得再回来理你。

    ” “……改又有什么用,反正时雪青,都走了。

    ” 好一会儿,她听见邢钧这样说。

    强势惯了的人,这句话里,居然如此虚弱。

     “你看不到即刻的用处,就不打算改了是吗。

    你什么时候能改改只做有用的事情的性格。

    ”邢薇叹了口气,“我不问你了。

    大概也猜到怎么一回事了。

    他把你甩了,是吧。

    ” “……” “我听人说小时把他公寓里的东西都卖光搬光了,要去伦敦读书。

    我当时就觉得事情不妙,以你的性格,怎么会让你的男朋友去国外读书。

    哪怕只是去纽约读书,估计你都不太乐意。

    ” “……” “你休息吧,我不指责失恋的人。

    以后你说不定能遇见更合适的。

    ” “……没有更合适的了。

    ”她转身时,听见邢钧嘶哑的声音,“你说的那几句话,时雪青也和我说过。

    他说,让我以后温柔点。

    ” “那你怎么不照做呢。

    ” “再温柔,他也看不见了。

    ” 邢薇走了。

    邢钧把自己一个人埋在了黑暗里。

    他想着时雪青的离开,想着时雪青走之前说的那几句话。

     微信里,属于时雪青的对话框再也没有弹出过。

    属于时雪青的ins,也没有发过新的消息。

    时雪青走得干干脆脆,只带走了这几年赚的钱。

     时雪青不要他了,他又改变去给谁看。

     几天后,邢钧出院。

    他回到他价值千万美元的宅邸里,一个人坐着,什么也不去干。

    他觉得自己的脾气和时雪青在时比起来,变得更臭了。

    属于他的生活,好像什么都没有变过。

     傅瑞延给他发消息:“小青回国了。

    和他继父热战中,大概很快就有好消息了。

    你要来看看么。

    ” 来看什么呢,邢钧只说:“你好好帮他打吧。

    ” 他回到沙发上,想好好睡一觉,就像每次出差回来,想要睡一觉恢复身体那样。

    屋外却传来了门铃声。

    邢钧透过可视门铃往外看,是UPS的快递员。

     “UPS快递,您有快递必须签收。

    ” 快递员也不识相。

    邢钧本来想让他扔掉快递走人,忽然想起,有人说过,会给他一个包裹。

     他跌跌撞撞跑出门去,签收,拿走盒子,一气呵成。

    盒子不算重,放在手里轻飘飘的。

     邢钧在客厅里拆盒子。

    最顶上是一串公寓钥匙,旁边还有张便利贴:“我把我的东西拿走了,这是公寓的钥匙。

    公寓七月到期,剩下的家具,如果你还有需要,就把它们拿走吧。

    ” 他把那张便签纸揉皱了,扔到旁边,又往下继续拆。

    钥匙下面是一个小盒子,里面又是一把钥匙。

    旁边,又是一张便签纸。

     “从今年1月开始,你给我打的那些没有名目的钱,都在这里面了。

    既然去年12月就说过要分手,我就不该拿这些无功不受禄的钱。

    ” “今年4月金价低点,我把它们都换成了黄金。

    到现在,应该涨了一些吧。

    我没把它们铸造成雕塑之类的。

    就让它们以最本质的模样,还给你吧。

    ” “……” 邢钧又把那张便签纸揉成一团,扔掉了。

     时雪青人都走了,却大费周折,给他寄来这么一堆没用的东西,居然还要他本人签收。

    邢钧真想把这个盒子、连同里面的两枚钥匙一起扔掉。

    便签纸上的每个字,也好似嘲讽。

     可盒子底部空空荡荡地响了一声。

    在那里,居然还有一枚盒子。

     最后一枚盒子里又该是什么呢?他给时雪青租的公寓,时雪青还回来了。

    他辗转反侧时给时雪青打的那些没有名目的赠与,也被时雪青还回来了。

    最后一枚盒子里大概也不会有什么让他高兴的东西,时雪青带走了所有他从交易里能得到的东西,把除此之外的一切,都还给了他。

     可他还是拆开了那个最后的盒子,麻木地、机械地、仿佛在打开潘多拉的魔盒。

     躺在盒子里的,是一柄长长的蜡烛。

     没有便利贴,没有说明。

    它与他从前于邢薇手中要来的那枚香薰蜡烛何其相似。

    蜡烛身上也刻着密密麻麻的音符,只是比邢薇那枚的体积更大一些,刻的音符,也要更多一些。

     他曾经用过音乐软件模拟过邢薇那枚蜡烛上的音乐。

    《致爱丽丝》,贝多芬写给自己有好感的姑娘的乐曲。

     时雪青的飞机已经飞越美国领空,前往太平洋彼岸的中国。

    再过不久,那架飞机又会飞跃另一片天空,前往大西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