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東廂

关灯
,双膝一软,扑通跪地,声音颤抖如漏雨瓦簷:「少爷饶命……婢子知错……饶命啊……」 傅怀瑾俯身捡起油纸捲,摊开细看,眉峰一寸寸沉下。

     那是沉府与罗府旧年往来的帐册副本,墨色浓淡不一,显为后日补写。

    而其中夹着几页残破商契,更令人心惊,竟是傅宅私帐格式,虽多为片段,却隐隐可见关键之数。

     「这些是谁给你的?」他声音不高,却如山雨欲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丫鬟浑身如筛糠,却紧咬下唇,不敢吐出半字。

     昭寧走近,半蹲下身,语气温缓却坚定:「说出来,或许还能有回转馀地。

    」 那丫鬟抬眼望向她,眼中闪过一瞬游移。

    片刻挣扎后,她低垂头颅,声音如蚊:「是……是一位姓沉的姑娘……她说,只要我将这些送去望江楼,便可帮我赎身……让我离开这里。

    」 姓沉的姑娘。

    这几个字在昭寧与傅怀瑾心中同时浮现「沉昭璃。

    」 ** 午后风起,灰云压城,簷角风铃叮噹作响,彷彿随时会有雷雨坠落。

     那名丫鬟被阿福带走,幽廊间只馀风声与静默。

    昭寧立在廊下,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底寒意逐寸攀升。

     傅怀瑾将油纸捲收起,吩咐:「即刻封锁消息。

    这件事,不许有半字传出。

    」 阿福领命而去,回身看向昭寧,语声沉冷如夜:「这场局,罗仲言只是明面。

    沉昭璃,才是真正潜进宅中的那枚暗子。

    」 昭寧低声应下,指尖却仍冰凉。

    她突然发现,从昨日的密信开始,他们所立之地,已不是单纯的家宅之中,而是一盘早被佈下的棋局里。

     ** 入夜,风势未减。

    东厢窗纸上映出斜斜的灯影,灯火随风摇曳,彷彿整座宅邸都笼罩在一场未明的风暴前夕。

     昭寧坐于案前,摊开一卷书册,却久久无法读进一字。

    她知道,真正的风,才刚开始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