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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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的女孩仿佛一下子消失无踪。

     不好,出事了! 路德维希心头一紧,抓起车钥匙飞奔下楼。

     “啊——!!” 殷妙正靠在窗边和路德维希视频,楼下突然传来重物接连撞击的声音和此起彼伏的尖叫。

     她茫然地抬起头,望向窗外。

     也幸好她这么做了,因为下一秒,阳台窗户就被冒着滚滚浓烟的金属瓶击中,薄弱的平板玻璃瞬间四分五裂,无数细小的碎渣崩了一地。

     几块尖锐的碎玻璃直接扎进她的脚背,刺破白嫩的皮肤,顿时血流如注。

     变故来得太突然,殷妙过了足足三秒才反应过来。

     她迅速起身远离破碎的窗户,躲到靠近房门的桌子底下。

     走廊里响起急促凌乱的跑动声,有人高声大喊“暴力事件”、“斗殴”这样的单词。

     殷妙的宿舍在三楼,这会玻璃碎裂,街道上的声音毫无阻挡地传了过来。

     刺耳的尖叫,推搡与咒骂,瓶子摔碎的响声,以及棍棒挥动带来的风声,天空上方冒起带着火星的白烟,安静的小镇犹如一辆脱轨的火车,正朝着失控的边缘狂乱驶去。

     出事了? 她的第一反应是赶紧打电话报警。

     手机在刚刚的冲击里摔落地上,她费劲地用晾衣杆勾回,拿起来一看。

     ——屏幕碎成蛛网,怎么按唤醒键都没反应。

     殷妙心里闪过一阵惶惶然,在和平年代长大的孩子,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混乱场面。

     脚背上的刺痛提醒她还在流血。

     她勉强镇定下来,艰难地挑出扎进皮肤的碎玻璃,然后用卫生间的毛巾按着止血。

     伤口不深,只是一直在流血,所以看着可怖。

     宿舍楼原本就临街,现在已经不安全了,可她也不敢出去,外面或许更危险。

     殷妙蜷缩在墙角,双手抱着膝盖,死死地盯着阳台的方向。

     她怕有人上来。

     不知道过去多久,外面隐约响起短促的警哨和低沉的喝止声。

     暴-乱的动静渐渐变小。

     “咚咚咚。

    ” 有人敲响她的房门。

     “谁?”殷妙警惕地问。

     “是我,诺亚。

    ” 门开了一条小缝,外面站着的确实是诺亚。

     看到熟人,她终于稍稍松了一口气。

     “听说这边出事了,我们刚好在附近,所以过来帮忙,你还好吗?” “……我没事,学长,外面究竟怎么了?” 诺亚眉头紧皱,面色很是不好。

     其实早在他们过来前,现场就已经发生了流血事件,但他看到殷妙的表情,怕她知道后害怕,只能避重就轻地解释:“有两个难民骚扰女性,当地人上前帮忙,结果演变成了斗殴。

    ” 殷妙神情瑟瑟,全身止不住地发抖。

     诺亚眼尖地发现了她的异样:“你怎么……你流血了?!” 脚背上胡乱包裹的毛巾浸湿了血液,开始汩汩往外渗透。

     诺亚定了定神, 转而向门内望去,果然看到阳台上的一片狼藉,以及满地的碎玻璃残渣。

     “你先等着,我去拿医药箱。

    ” 他转身快步走远,不到五分钟又折回来。

     拎着医药箱进屋后,诺亚轻轻掩上房门,没有上锁。

     “我帮你先清创……” “不用不用,我手没事,自己来吧。

    ” 殷妙捂着脚,语无伦次地拒绝。

     诺亚没有坚持,看着她笨手笨脚地自己包扎伤口。

     殷妙胡乱止完血,手里动作微顿,犹犹豫豫地抬起头。

     “学长,你可以借我下手机吗?我想打个电话。

    ” 她给他看了自己摔碎的手机屏幕,语带恳求道。

     刚刚和路德维希的通讯突然中断,殷妙怕对方担心,想打个电话过去报平安。

     诺亚不言不语地看了她一眼,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

     然后蹲下检查起她的受伤情况。

     殷妙按下路德维希的号码,对面是无人接听的忙音状态。

     她不死心地又拨出一遍,刚刚按下通话键,房门被突如其来的力道猛撞开。

     ——路德维希神色焦灼地冲进来。

     诺亚正在观察殷妙脚背的止血情况,看到来人,只是稍稍偏了偏头。

     他单膝跪在殷妙面前,左手捏着绷带末端,右手稳稳地扣在纤细的脚踝处。

     ——是想要去触碰的亲昵姿势。

     路德维希的脚步骤停。

     他站在门口,神色冰冷地质问:“你是谁?” “你又是谁?”诺亚缓缓站了起来。

     “我是路德维希,殷妙的男朋友。

    ” “诺亚,她的学长,听说这里发生暴-动,所以过来看看……” 话没说完,被路德维希直接打断。

     “你是华国人吧,没有中文名字吗?还是说,与人交往连真名都不愿意透露?” 诺亚收起客套的笑意,渐渐面无表情起来。

     眼前的年轻人金发绿眸,贵气逼人,身上有着他最讨厌的傲慢与无礼。

     有些人出生就拥有一切,却从来不懂得尊重和礼貌应该怎么书写。

     他摘下眼镜慢慢擦拭,语气带上几分漫不经心的随意。

     “不说中文名,是因为你们这些德国人没几个能念对的。

    ” 重新将眼镜戴回去后,他这才冷冷开口。

     ——“我叫蔡允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