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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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而易举看清大部分城区,左边的光鲜亮丽,右边灰扑扑,大片大片低矮楼房与棚户区相间,一条主干道隔开迥然不同的世界。

     他就在这拆迁区里生活了六年。

    用一份上不得台面的工作,养大了那个孩子。

     想到徐莺,徐钰鸣也记不清,自己是爱她多一点、还是怨更多一点。

     临走前收拾东西,他将所有与徐莺有关的物件全托孟林拉走,包括那只徐莺出生时从徐家带出来的豆豆眼小熊。

    至于对方怎么处置,既然都与徐晋枟相识,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里。

     徐钰鸣累了。

     他当过别人的孩子、男友、父亲,唯独未曾体验过当一回徐钰鸣。

    可能在双亲健在的小时候,他体会过。

    唯独时间跨度太长、太远,他早就记不清。

     闸道挡板刷开,车票被绞掉半角。

     大巴车受阳光烘烤呈现亮色。

     像一首奔向自由的歌。

     / 当晚,各大新闻媒体实时转播。

     “现在紧急插播一条突发事件,一辆由南向北的货车因雨天路滑,超载货物导致刹车失灵,不慎追尾前方正常行驶的长途大巴车。

    ” “此次车祸属于连环追尾,目前还没办法给出确切受伤人数。

    ” 画面随记者手势前移。

     镜头一晃而过。

     事发突然,记者第一时赶到现场,即便站在高速路下方拍摄,滚滚浓烟直窜青天,目光所及处救护人员奔跑,但拉出来的人无半点生命迹象。

     救护车与消防车呼啸而过,不少车辆从斜后方五公里处的匝道口离开,看样子短时间前面无法通行。

     记者大声介绍现场情况,奈何信号波动剧烈,没几分钟画面再次黑屏。

     “……” 电视里的新闻切回上一条。

     电视外,坐在沙发的徐莺手指脱力。

     她握在手里的小熊玩偶掉在膝头,又啪嗒滚落厚实地毯里。

     声响闷钝,窗外雷鸣轰隆。

     晚夏迟雨混合最后几分燥热落下,卷走残留焦躁,徐莺一遍遍确定客运大巴出事时的高速路段,以及小钰那趟车按正常时速应该抵达的位置。

     她从未怀疑过自己的算数能力。

     等答案越来越接近最糟糕的结果,徐莺呼吸骤然错乱,窒息感侵占大脑,她一遍遍深呼吸,过度换气以至于她不得不捂住口鼻试图稳定换气频率。

     动静闹得太大,站在外面的两位手下听见,轻轻敲击门框:“小小姐?” “徐晋枟是吃白饭的吗!!” “……?!” 冷不丁一句怒斥,听得手下感觉俩脑袋都不够他们掉的,试图稳定住小小姐的情绪,另外拨通先生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