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惊梦 她见到了许多年后,自己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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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序露月,百草毕落,连绵的雨线打在花朝亭朱红色的宝顶上,琅琅有声。

     沈棠音慵坐在亭内一张玫瑰椅上,柔白的纤手托着雪腮,小巧的下颌却有些不安分地顺着小臂滑落,一点一点往下坠去。

     她睡得不甚安稳,淡色的眉深皱着,两排密闭的长睫也如蝶翼般颤抖个不停。

     睡梦中,她见到了许多年后,自己的死期。

     彼时,沈府一夕之间败落,全族以结党谋逆的罪名被株连入天牢。

    唯独她有个未过门太子妃的名头,被天家网开一面,软禁府中。

     她为父兄求情的书信送出去了一封又一封,不是被人截下,就是收信之人怕被牵连不肯回信。

     她走投无路,成日里以泪洗面,近乎哭伤了眼睛。

     梦境一转。

     沈府被重兵把守的大门终于打开,一直不曾露面的太子亲自过来看她,同时带来了沈家被满门抄斩,她的父兄被弃尸荒野,任由鹰犬啄食的消息。

     而等待她的是两样东西。

     一壶鸩酒,一封撕得粉碎的婚书。

     曾经对她百般温存的太子哥哥露出了藏在背后的另一张面孔,他狠狠捏着她的下巴,将鸩酒往她口中灌去,口中发泄般地说着这些年来对这门婚事的不满。

     他说着自己对她的厌恶,说着从未心悦于她,百般讨好,只是为了沈府的势力。

     说着这些年是如何忍辱负重,得到了沈相的信任,又是如何一步步捏造出致命的把柄,令沈府上下尸骨无存—— 暴雨倾盆而下,一道白电划过天际,刹那后,雷声隆隆而至,将沈棠音自梦中惊起。

     她颤抖着自石凳上站起身来,发觉自己仍在花朝亭中。

     可梦境中那摧心折骨般的滋味仍旧残留于她的记忆中。

    真实的仿佛是她亲身所历,甚至只要一闭上双眼,她还能看见她的父兄惨死在午门外的场景。

     她打了个寒颤,提着裙裾便往花朝亭外走:“檀香,快,快去备车,我要回去见爹爹。

    ” 哪怕是半分可能,她也绝不能让这个梦境成真。

     而父亲久居朝堂,是家中最有决断的人。

    唯有将此事告之,她才能真正安下心来。

     “小姐,您慢些,外头可还在落雨——”檀香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