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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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消瘦了一些,或许没有。

    或许长高了一些,或许没有。

    他已经没有资格用任何方式去感受或丈量她的身体,哪怕那是他曾经密切触碰的。

     她摇摇头,勉强站直,双手端着酒杯,嘴唇因为沾过酒水而湿润着,一颗钻石吊坠有如一滴眼泪掉在她胸前。

     他看见她的唇动了,她说:“叔叔,听婶婆说你准备找女朋友了,那祝你早日觅得良人,早生贵子,幸福美满。

    ”她挤出一个笑容,可能太过用力,连眼泪都挤了出来。

     他只觉得这张笑脸尤其可恨。

     他摩挲着杯子,没有接话,面色并不好看。

     她的眼睫垂下,俯下身来,轻轻把装着红酒的玻璃杯碰在他的杯子边缘——两只酒杯相碰,发出好听的,清脆的碰撞声。

     她很快收回酒杯,当着他的面喝光杯中酒,酒水顺着她的喉咙灌下——他甚至能看清她脖颈处皮肤的起伏——她没有看他,转头就离开。

     宴席还没有结束,她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她强忍不适离开包厢,走到了酒楼的阳台吹风。

     夜风让她浑身发颤,但她想不起她的开衫外套丢给了谁,出来的时候又忘了拿座位上的大衣,她抱着自己的肩膀,哆哆嗦嗦地蹲在一角。

     有人把外套扔到了她头上。

    力道重得差点让她以为这是一场谋杀。

    她披上黑色的大衣,露出一双可怜的眼睛,抬头一看,她又把眼垂了下去。

     他嗤笑,蹲下来掐着她的脸:“连声谢谢也不会说了?见到长辈也不叫人?这就是你的家教吗,李照眠?” 她很想把衣服丢还给他,但是她真的很冷,而身上的大衣真的很暖和。

    她苍白的手指拉着大衣的衣领,闭了闭眼,又睁开:“谢谢,叔叔。

    ” 他温暖的手从她的脸颊滑下,滑到她的脖颈和胸前,他眼里却一丝情欲都没有,就像在鉴定一个花瓶。

     她颤抖着握住他的手腕:“叔叔,就算要和我旧梦重温,也不要在这里吧,我很冷。

    ” 他这才似触电般收回手,盯着她,嫌恶一般地吐出一句:“别恶心我。

    ” 她起身目送他离开,没走出两步,他突然站住:“衣服不用还给我了。

    你自己处理。

    ” 她紧紧攥着大衣的手终于如释重负一般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