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話,至此溫柔破碎(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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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隔日午休,官旂走出办公大楼。

     十一月下旬,时值秋末冬初,流动的空气透着些许乾冷的寒意。

    薄阳被层层高楼遮挡,仅馀一道清冷的光线穿透玻璃帷幕,斜落在人潮熙来攘往的街道。

     她把左手揣进风衣口袋,沿着人行道往商圈的方向走,步伐不疾不徐,鞋跟在地砖上敲出规律的细响。

    穿过天桥时,她瞥见前方大厦外墙的投影,随着画面切换,一则新闻倏然跃出—— 徐曏集团董事长徐景川病逝,享年六十五岁。

     望着那串滚动的字幕,她愣在了原地。

     忽然而至的消息,就像一阵掀起衣角的风,翻飞着她的思绪。

     不到几秒,萤幕上的棚内场景一转,连线到的是在机场的记者。

    镜头里,机场出入口前,一道頎长的身影缓缓走出,瞬间引起媒体骚动,快门声与闪光灯此起彼落。

     「徐先生,这次返国除了参加父亲的丧礼,是否也代表您将接手徐曏集团?」 「请问您会出席下週的股东会吗?」 「您对董事长遗嘱的内容是否知情?」 一连串尖锐的问题蜂拥而上,但徐子辰始终轻抿薄唇,一言不发。

     身为混血儿,他一头浅棕发色在人群中格外醒目,眼眸是极为罕见的灰绿,灯光映照下,如冰层下的湖水,透着难以捉摸的光泽。

    他身穿剪裁合宜的深色西装,衬出体格的修长挺拔,举止间则有股不容置喙的冷淡疏离。

    即使身陷重围,仍无半分狼狈之态。

     他神情漠然地稳步走至路边,一辆黑色保母车已在等候。

    车门开啟的瞬间,他毫无停顿地抬脚上车。

    身影隐入车厢,车门随即闔上,隔绝了所有镜头、声响与逼视的目光。

     直到那段新闻播完,官旂仍站在天桥上,一动未动。

    风掠过她的侧脸,吹起耳边发丝,而她眼底,也悄然泛起一层复杂的情绪。

     九年了。

    她再次见到他,竟是在这样的时刻——被一整座城市以新闻的方式,投射到她眼前。

     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感觉。

    苦涩、迷惘,还有针毡般的刺痛。

     他的出现,就像这个季节的晨雾,看似近在咫尺,实则无从触及,也没有任何温度。

     # 傍晚时分,办公室里光线渐暗,桌边的落地灯还未开啟,玻璃窗上映出模糊的影子。

    梁晅低着头,手机萤幕亮着,新闻画面正无声播送—— 镜头晃动之间,灵堂一隅若隐若现。

    人群多着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