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小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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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壑,原本的她也是。

     但这一刻,她忽地心痛,很痛,低头一看,胸口一个大洞,已经跟了她十多年竟都没发现,不流血不愈合,兀自存在着,自母亲死的那一天,心上就有了洞。

     难怪一直很空虚,很饿,有深渊填不满。

     他不懂伤心吧,她知道,但他也许是世上最了解深渊的人,他做孤儿的时间也比她久,更有经验点。

     公祭后,宾客散去,一直到火化仪式结束,韩彬也没走,在禅房等她,这夜闻邵锦本就要留宿紫峰寺,吃斋念佛。

     房中备有灰素衣袍,两人换了,送斋饭的来,闻邵锦请他再多送一份,没人知道女施主禅房里怎忽然多了个生猛大男人? 但没关系,她是贵客,且个人造业个人担,现在没人好管,以后佛前总能算这帐。

     不过自古以来寺院中新鲜生猛欺瞒佛祖的事还少了? 他们这双罪人穿着素袍静静吃素菜,一抬头,场面太滑稽,闻邵锦笑起来,笑得停不下来,笑出眼泪还不小心呛到口水。

     他望她,以为她又疯癫了,她忍不住拍大腿说这么荒谬好笑的画面韩彬你怎的也不拒绝?提醒一声也好啊,她是没考虑到这些,她自己一人是真看不见自己的样子,无我忘我,禅房中没有镜子。

     但他们明明有两个人,都能看见对方这种搞笑装扮坐在禅房的滑稽样,他竟然没被自己笑倒? 她还在笑,笑得腹肌酸疼,笑得眼泪翻跌。

     半晌,他放下筷子,走过来又将她搂进怀里。

     不知道为什么,闻邵锦忽然想起那一夜在电影院,荣宇天说喜剧的内核是悲剧,怎的你不知道吗? 现在知道了。

     隔日早晨下山,有雪,白霭霭的一路,他开车,闻邵锦作为集团主席但还在丧假期间,他没放假,他挺忙,今日有会要开,闻邵锦说不想回家,能不能去他家? 他将她放回旗屿岛别墅,然后自去市府。

     禅房床硬,没睡好,白日在韩彬的床上睡了一整天,再睁眼院已暗,冬天总是这样,四点就阳光消失。

     闻主席在父亲葬礼上伤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