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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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遍,杯沿抹得一尘不染。

     这种反常的“整理”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每一项重复的动作都是在抹平心里的波澜。

    但只有自己知道,心跳已经一点点被那种难以言说的压迫感拖向深渊——是要放弃了,是要告别了,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叶月坐在床沿盯着那双干净得过分的鞋——那是几天前刚擦过的。

    记得那天自己蹲在病房门口,用湿巾一片片地擦着鞋底,动作轻慢、专注,像是在对待什么贵重遗物。

    那时候维斯刚从办公室回来,站在门边看了叶月很久,没有说话。

    叶月却没有抬头,只是轻声:“干净一点,会让人轻松。

    ” 叶月说的是“人”,不是“自己”。

     此刻,床头的水瓶已经灌满,药盒也被重新整理过。

    拿棉布将每一颗药擦干净,再放回格子里。

    分门别类,安静得像在处理别人的遗物。

     叶月看着那盒药——某种情绪稳定剂,还有医生昨天才给他换的新药。

    “这次药效应该更好了。

    ”维斯当时这样说。

    点了点头没反驳也没问副作用是什么,只是接过来,收好。

     低声笑了指节泛白,轻轻敲了敲盒盖:“也许,是吧。

    ” 指甲被咬得参差不齐,边缘已经泛红。

    他试图整理,却被自己手上的血痕弄得一手污渍。

    反复地洗又忍不住重新去擦那只已经干净的漱口杯——像是要把一切都“归位”后,再静静地从这个空间中消失。

     仰头靠在床边喉咙发紧,想哭却早已哭不出来。

    泪腺像是已经干枯,只有眼眶发胀,像是某种没有出口的压强。

     窗外远处传来急救车的声音,那声音离叶月很远,又近得像在脑子里炸响。

     突然站起身,去洗手池洗脸,水流冲刷着冰凉的皮肤。

    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平静得像陌生人。

    轻声问自己:“这算不算……一种收尾?” 叶月不知道自己还在等谁。

    也许是许焱,也许不是。

    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整理好了——像是随时可以从这个世界上被擦除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