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 10 不是为了她,……

关灯
不知过了多久,夏知遥缓缓睁开眼。

     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踏实地睡过一觉了,她揉了揉太阳穴,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床上的人,周越还在沉睡。

     夏知遥轻轻坐起,俯身抬手探了探周越的额头,温度仍带着些余热,但比凌晨时又退了一些,她悄悄松了口气。

     拿起体温计,小心贴在他额角,数字缓缓跳动着,37.2℃,还没完全退,但也算是挺过了最难熬的那一夜, 他睡得不安稳,眉心依旧蹙着,呼吸轻浅急促,像是身体还未完全从高烧中缓过来。

     夏知遥动作轻柔地放□□温计,踮起脚走出卧室,她走进客厅连接的厨房区域,打开冰箱扫了一眼,食材还算丰富。

     她没有犹豫,顺手扎起头发,利落地洗米、择菜、切肉、打蛋,动作一气呵成,安静而高效。

     灶台边,水开始沸腾,米饭在电饭煲里咕嘟作响,她又把鸡肉、牛肉、青菜、虾仁一一煎炒,她的动作始终放轻,不惊扰屋内熟睡的人,仿佛怕打破这一刻的宁静。

     窗外的城市也逐渐苏醒,车鸣、人声透过窗缝传进来,楼下的街道逐渐有了人气,整座城市像是从梦中缓慢醒来,热闹又喧嚣,厨房里只剩下锅碗瓢盆轻微碰撞的声音,与她沉着而平稳的动作声。

     她将煮好的饭菜分装进保鲜盒,又盛了一碗疙瘩汤放在托盘里,端着回了卧室,脚步极轻。

     走近床边时,周越微微翻了个身,喉间发出几声轻咳,似乎是要醒了。

     她蹲在床边,轻轻将汤碗放在床头柜上,伸出手指,试探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压得极低:“醒了吗?先吃点东西。

    ” 周越缓缓睁开眼,眼底还残留着病后的迷茫与倦意,他望着她的那一刻,像是从一场沉重到几乎无法挣脱的梦中被拉回来,怔了一下,才慢慢回神。

     夏知遥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吃点东西,然后吃完药再睡。

    ”说着便扶他坐起,将枕头垫在他背后,动作细致沉稳。

     周越接过碗,指尖在触碰到她的手时轻微一顿,那股温热透过指腹传来,清晰得有些不真实。

     他低下头,一口一口喝着疙瘩汤,自从高中后,他就再没吃过她亲手做的饭。

     她坐在床沿,看着他吃东西,轻声说:“你冰箱里的菜我都做好了,分装在保鲜盒里,能对付两三顿。

    你记得按时吃饭,病才能好得快。

    ” 他靠在床头,眼神始终停留在她脸上,嗓音低哑而带些沙哑:“你呢?吃饭了吗?” 夏知遥轻轻一笑,低头替他擦去额角的细汗,动作温柔极了,却藏着一种预告别的安静:“吃了,放心。

    我下午的航班。

    ” 她顿了一下,目光微敛,语气恢复惯常的理性:“我得先回酒店组织一下我们的人,然后……就回北京了。

    ” 他没再说话,只是缓缓垂下头,手攥紧了碗和勺子,像抓住什么还未醒透的梦,但梦境终归是梦,就算再不舍,也会随着清晨的光,散去。

     她起身去收拾碗筷,动作仍一贯有条不紊,将碗叠好送进厨房,开水壶烧水。

     然后她换下昨晚烘干的衣服,把一切都整理得妥帖清爽,像她从未真正属于这里,不曾留下痕迹,也不打算留下来。

     她背起包,朝他看了一眼,那一眼温和平静,嘴角微扬,像过去无数次临别前那样,轻描淡写地说:“好好休息,别乱跑。

    好了跟我说一声。

    ” 周越望着她,太多话堵在胸口,翻涌着、燃烧着,却在他们四目相对的那一瞬,被全部咽了回去。

     他最终只是低声应了一句:“嗯。

    ” 她转身离开,脚步一如既往地干脆轻快。

     门被轻轻带上,发出极轻的一声响,仿佛关上的,不只是门,而是他握了太久、藏得太深的那一个,关于她的世界。

     房间一下子静了下来,只剩他一个人,像是被整座城市遗落在夜的缝隙里。

     她还是走了。

     他坐在沙发边,眼神空洞,整个人像沉入一片无声的水域,连呼吸都带着迟滞与压迫。

     洗衣篮里静静躺着她换下的两件衣服,他感到一丝荒谬的庆幸,她没有把它们也带走。

    就像留给他最后的,她曾经来过的证据,一种近乎残忍的温柔。

     他低头,将那两件衣服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