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草/姐弟】四苦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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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话恰似烧红的铁钎,猝不及防地烙向他。

     皮肉焦灼的滋啦轻响,竟在魂魄深处炸开,激得他全身战栗。

     楚青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一片快似透明的惨白。

     他宛若濒死的鱼看向仙医。

     仙医并未等候他的回答。

     她缓步走到楚青面前,从他因极致震惊而僵如木偶的怀中,轻轻抱过那只温顺的雄兔。

     动作柔缓,手指细细抚过兔子柔软的白毛。

     “我即便活到如今,也仍不明白……” 仙医轻声开口,对怀中兔子低语,又像对自己那漫长得满是无望与悔恨的生命发出诘问:“当年选那条路,到底是对,还是错。

    ” 她的侧脸在晦暗天光下,如冷玉般透着死寂的质感。

     “走那条路,是万劫不复。

    不走那条路,是万箭攒心……”她唇边浮起一抹极浅的笑,“好像怎么选,都是错的。

    ” 窗外晨雾凝作水珠,从檐角轻轻滴落作出声响。

     楚青的心跳却如擂鼓,一下又一下,重重撞击着他根根肋骨。

     他懂了。

     他无比清晰地知晓,她说的“那条路”,正是他心底最悖论处,那个疯狂滋长的念头所指向的归途。

     仙医怀中的兔子似察觉到不安,四只短腿轻轻蹬了蹬。

     她安抚地顺了顺它耸动的背脊,随即弯腰,将它重新放回楚青怀中。

     “你若想用苦青,”仙医直起身,朝着门口方向缓步走去,声音已恢复最初的温润与疏离,“磨成粉熬汤服下便可。

    ” 她稍作停顿,又补充道:“我会在此停留些时日,若有需,可往镇东见真寺寻我。

    ” 话音落时,她已走出门。

     没有回头,没有道别,一袭素白身影,就那样一步跨出,悄然融进门外浓郁的天光里,再无踪迹,仿佛从未在此出现过,只留满室空寂。

     楚青抱着怀中那对茫然无知的兔子,缓缓地阖上眼。

     夜幕降临时,楚蒲回来了。

     推开篱笆院门,一身晚风的凉意与田土的清腥气随之涌入,她眉眼间却窝着藏不住的欢喜。

     快步进屋后,她将手里大大小小的纸包搁在桌上,轻响一声,惊醒了烛火下看书看得有些出神的楚青。

     “阿青,快来看,我给你带了好东西!” 楚青从书卷中抬头,昏黄烛火下,桌上摆着几包油纸裹着的小食。

     有镇上最俏的麦芽糖,还有他素来爱吃的咸干花生。

     而小食旁,还整整齐齐码着一沓崭新切边的草纸,以及几支笔杆光滑笔锋簇新的毛笔。

     这些物事并不便宜,尤其是纸笔。

     往日里他一支笔要用到笔锋开叉,再也聚不起毫毛才肯告知阿姊,阿姊也总是小心翼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