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短暂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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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铁隧道深处那场与地灵的无声交锋,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涟漪散去后,留下的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不是闲云轩固有的、沉淀了书卷与时光的宁静,而是一种经由外部认可、暂时卸下部分压力后的松弛。

     连空气中漂浮的微尘,似乎都落得比往日更缓慢、更安详。

     玄武带着他的人悄无声息地撤离了,如同他们来时一样,没有多余的寒暄,只留下隧道深处那归于平和的土地灵韵,以及一句“你的方法,确实有独到之处”的冰冷评价。

     这句评价,落在陈科和刘芯彤耳中,却比任何热情的赞誉都更有分量。

    它代表着来自“秩序”堡垒内部,一道微小的、却切实存在的裂缝,一丝对“渡化”理念的有限度承认。

     回到闲云轩,已是后半夜。

    两人都没有多言,各自洗漱安歇。

    疲惫如同潮水般涌上,却带着一种完成任务后的踏实感。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仿佛被拉长、熨平,呈现出一种近乎奢侈的寻常。

     没有新的“异常案件”通报,没有不速之客登门,连那本日益活跃的《聊斋志异》古本,也暂时收敛了它的悸动,只是安静地躺在茶几上,在阳光下泛着温润内敛的光泽。

     刘芯彤开始系统地整理这数月来积累的所有卷宗和记录。

     从最初的“微笑的尸体”、“画皮惑心”,到后来的“聂小倩精神控制”、“陆判交易”、“席方平阴阳乱序”、“崂山道士虚妄害人”、“莲香情感争夺”,再到最近的“凤阳士人戏梦”、“连琐诗魂”、“狐仙窃情”以及“地灵归安”……厚厚一沓文件,打印的,手写的,夹杂着几张用朱砂绘制的简易符咒,记录着他们从陌生到默契,从理念碰撞到并肩作战的每一步。

     她坐在窗边的老位置上,指尖划过那些或惊悚或离奇的标题,心中已无最初的震撼与抗拒,只剩下一种沉甸甸的、与另一个世界达成和解后的平静。

     她偶尔会停下来,询问陈科某个异客的正式称谓或特性细节,陈科则靠在椅背上,捧着一杯清茶,语气平缓地补充着那些报告上无法体现的、属于“另一面”的真相。

     他们的交谈自然而默契,不再有最初的试探和保留。

     一种经由生死考验、彼此交付后背而形成的深厚信任与理解,如同无声的溪流,在字里行间,在眼神交汇处,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