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利刃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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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

     卧龙谷东谷口的腥气终于被风吹散。

     那些悬挂的准噶尔人头颅已经成了干瘪的皮囊,在风中碰撞,发出空洞的闷响。

     每一次撞击,都像是在提醒李信。

     喷子枪的胜利,是一场侥幸。

     近距离的威力无可匹敌,可一旦拉开距离,它就是一根烧火棍。

     王希带来的技术革新是希望,但那条路太长。

     李信没有那么多时间。

     准噶尔人的内乱不会永远持续下去。

     沙俄商队的承诺,是他目前唯一能抓住的捷径。

     议事厅内,火盆里的炭火烧得正旺。

     “李光!” 李信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石屋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一名精悍的汉子从队列中走出,身形笔直。

     正是那位在忆苦思甜大会上,讲述母亲被辱而死的什长李光。

     他的脸庞被西域的风沙雕刻得如同岩石,唯独那双眸子,藏着一头复仇的狼。

     “属下在!” “沙俄人曾说,在他们的西伯利亚据点,可以用黄金换到火器。

    ” 李信的指节在桌上轻轻敲击。

     “此行需要穿越准噶尔人的地盘,打交道的也不是善类,九死一生。

    ” “你,敢不敢去?” 李光挺起胸膛,抱拳的动作带起一阵风。

     “将军!我的命是兄弟们从死人堆里刨出来的!” “为我汉军求取利器,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敢闯!” “好!” 李信站起身。

     “王二!” “在!” 年轻的铁匠应声而出,脸上混杂着兴奋与不安。

     “你随李光同去。

    ” “第一,你熟悉喷子枪,必要时,用它让俄国人看清我们的分量。

    ” “第二,你手巧,用心记下他们火器的构造,能记下多少,就是多少。

    ” 李信的话语不容置疑。

     “这是为我军换来更锋利的牙齿,务必小心!” “是!将军!俺一定把眼睛睁到最大!” 王二用力点头,把胸脯拍得邦邦响。

     李信转向角落里一个始终沉默的文士。

     那人三十出头,面容清瘦,气质沉静,与这满屋的悍卒格格不入。

     他叫陈敬之,是一名被战乱裹挟至此的落魄书生,因其智谋和稳重,被李信留在身边参赞军机。

     “敬之,文书与礼单,由你负责。

    ” “记住,姿态可以谦和,但骨子不能软。

    ” “黄金、皮毛,可以给。

    喷子枪的实物,绝不能让他们带走。

    图纸,更是不准提起一个字!” 陈敬之躬身作揖,动作从容。

     “将军放心,敬之明白。

    谦而不卑,柔中带刚。

    ” 数日后,一支十几人的小队趁着夜色离开了卧龙谷。

     李光领头,王二和陈敬之居中,十名最精锐的亲卫前后护卫。

     他们只带了三支喷子枪,却驮着满载上等皮毛与黄金的骡马,像一滴水,悄无声息地汇入茫茫戈壁。

     路途比想象的更为凶险。

     他们白天躲在岩石的阴影里,晚上循着星辰赶路。

     好几次,准噶尔的游骑几乎是擦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