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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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都督府的后堂，炉火烧得正旺，驱散了北地深秋的寒意。
上好的银霜炭发出细微的噼啪声，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香和烤肉的香气。
罗艺踞坐于主位，面前案几上杯盘狼藉。
他敞着怀，露出虬结的肌肉和几道狰狞的旧伤疤，正抓着一只烤得焦黄油亮的羊腿，大口撕咬着，油脂顺着嘴角流下。
下首坐着几个心腹将领，也都放浪形骸，高声谈笑，粗俗的俚语夹杂着酒嗝。
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坐在稍远的位置，正是从长安悄然赶来的侍御史封德彝。
他端着酒杯，小口啜饮，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眼底却是一片深沉的算计，与这粗豪的氛围格格不入。
“哈哈哈！痛快！”罗艺将啃得精光的羊腿骨随手扔开，抓起酒坛灌了一大口，抹了把嘴，斜睨着封德彝，带着几分酒意和毫不掩饰的试探，“封老大人，长安城里的贵人们，如今睡得可安稳？陛下…当真舍得他那宝贝太子，在我这苦寒之地当个摆设？” 封德彝放下酒杯，捋了捋胡须，笑容不变，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郡王说笑了。
太子殿下乃国之储贰，陛下岂有不疼惜之理？只是…此一时，彼一时也。
”他话锋一转，意有所指，“如今突厥兵锋暂退，全赖郡王坐镇北疆，威名赫赫，令颉利有所忌惮。
陛下心中，自然是念着郡王之功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罗艺案前那把装饰华丽的突厥弯刀——那是颉利前日遣密使送来的礼物，继续道，“只是…太子终究是太子。
他在幽州一日，长安城里某些人的眼睛，就一日不会从郡王身上挪开。
这‘威名’，有时亦是枷锁啊。
” 罗艺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他自然听懂了封德彝的弦外之音：太子在他手里，既是筹码，更是催命符。
李世民现在腾不出手，不代表以后不会清算。
封德彝观察着他的神色，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
上好的银霜炭发出细微的噼啪声，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香和烤肉的香气。
罗艺踞坐于主位，面前案几上杯盘狼藉。
他敞着怀，露出虬结的肌肉和几道狰狞的旧伤疤，正抓着一只烤得焦黄油亮的羊腿，大口撕咬着，油脂顺着嘴角流下。
下首坐着几个心腹将领，也都放浪形骸，高声谈笑，粗俗的俚语夹杂着酒嗝。
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坐在稍远的位置，正是从长安悄然赶来的侍御史封德彝。
他端着酒杯，小口啜饮，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眼底却是一片深沉的算计，与这粗豪的氛围格格不入。
“哈哈哈！痛快！”罗艺将啃得精光的羊腿骨随手扔开，抓起酒坛灌了一大口，抹了把嘴，斜睨着封德彝，带着几分酒意和毫不掩饰的试探，“封老大人，长安城里的贵人们，如今睡得可安稳？陛下…当真舍得他那宝贝太子，在我这苦寒之地当个摆设？” 封德彝放下酒杯，捋了捋胡须，笑容不变，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郡王说笑了。
太子殿下乃国之储贰，陛下岂有不疼惜之理？只是…此一时，彼一时也。
”他话锋一转，意有所指，“如今突厥兵锋暂退，全赖郡王坐镇北疆，威名赫赫，令颉利有所忌惮。
陛下心中，自然是念着郡王之功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罗艺案前那把装饰华丽的突厥弯刀——那是颉利前日遣密使送来的礼物，继续道，“只是…太子终究是太子。
他在幽州一日，长安城里某些人的眼睛，就一日不会从郡王身上挪开。
这‘威名’，有时亦是枷锁啊。
” 罗艺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他自然听懂了封德彝的弦外之音：太子在他手里，既是筹码，更是催命符。
李世民现在腾不出手，不代表以后不会清算。
封德彝观察着他的神色，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