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纸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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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恒有些喝多了,眼前美人脸朦朦胧胧,显得越发美丽。

     “芷兰,陪爷喝一杯。

    ” 大手揽上美人腰肢,带着酒气的呼吸喷洒在美人雪白的颈间。

     芷兰只皱了一下眉,就飞快掩饰好,笑着端起酒杯来。

     几杯酒下去,韩子恒拉着芷兰走向软榻。

    浅红的纱帐落下来,把幽香拢于帐中。

     …… 韩子恒沉沉睡去,许是饮多了酒,发出不低的鼾声。

     芷兰静静打量着熟睡中的男人,心想:这次睡得很熟啊。

     她抬手碰到发髻间的兰花簪头。

    那是一只包金铜簪,没入浓密青丝中的另一头被打磨得尖细锋利,某些时候足以成为杀人的利器。

     比如……现在。

     白皙柔软的指尖久久碰触着冰冷的簪头,芷兰一咬唇要把簪子抽出,身边的男人突然鼾声一停。

     “水——” 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如潮水褪去,只留狼狈。

     芷兰匆匆去桌边倒茶,余光瞥见守在外间的小厮往内探头看了一眼,手不由抖了一下。

     她以为引得韩子恒上钩,总会等到下手的机会,可真的到了这一刻才意识到有多么怕。

     她不是怕死,而是清楚知道机会只有一次,一旦把握不住,赔上性命的她就再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服侍韩子恒喝了半杯水,芷兰在他身边躺下来,闭上眼睛。

     她睡不着,回荡在脑海中的是惨死在马蹄下的胞弟。

     弟弟还那么小,明明不久前还甜甜叫她姐姐,可再见已经血淋淋没了气息。

    爹爹要进京告状,从此下落不明,娘亲哭瞎了眼睛,把自己吊死在院中的枣树上。

     那枣树她和弟弟都很喜欢的,每到结枣子的时候她拿着长杆打枣,枣子就掉了一地,还有的掉到弟弟的老虎帽子上。

    弟弟总是会把又红又大的枣子在衣服上蹭一蹭,第一个给她吃。

     她好恨,恨那张嚣张肆意的脸,恨那高高扬起重重落下的马蹄。

     她没有进京,她先去了南边。

    在那烟雨蒙蒙的水乡染了一身婉约风流,再进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