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威压内堂,镇服许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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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内郡,郡守府邸。

     昔日王匡的官署,如今成了袁绍临时的栖身之所。

    相较于洛阳的恢弘,此地虽显局促,却难得有了一丝喘息之机。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在袁绍略显疲惫却异常锐利的脸上。

    他正凝视着悬挂在墙上的粗略地图,目光在“冀州”与“并州”之间逡巡。

     离开洛阳已近旬月,一路北上,收纳流亡士人、溃散禁军,队伍如滚雪球般壮大,已达数千之众。

    颜良、文丑整日操练兵马,金戈铁马之声不绝于耳;卢植、皇甫嵩等老臣虽暂作休养,却也时常为袁绍引荐北地贤才。

    表面上,一切都在朝着积极的方向发展,一个新兴政治军事实体的骨架正在搭建。

     然而,袁绍凭借穿越者的敏锐和袁绍本尊的政治经验,清晰地感知到平静水面下的暗流。

    这股暗流的核心,便是此刻正坐在下首,看似恭敬,眼神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倨傲与算计的谋士——许攸。

     许攸,字子远,南阳人,早年便与袁绍、曹操相交,自诩为奔走之友,是袁绍逃离洛阳的核心策划者之一。

    自恃功劳,其言行举止间,已少了几分属下的恭谨,多了几分合伙人的恣意。

    尤其是在袁绍毅然放弃直扑渤海太守任所,转而进驻河内,并派出使者秘密联络冀州耿武、关纯之后,许攸的不满几乎溢于言表。

     “本初公,”许攸终于按捺不住,开口打破了沉默,声音带着一丝刻意拉长的调子,“我军如今钱粮大半依赖河内太守王匡接济,长此以往,终非良策。

    依我之见,还是应速速前往渤海就任,名正言顺,方可招兵买马,徐图大业。

    如今滞留河内,又遣使密会韩馥麾下叛逆,岂非授人以柄,自陷险地?” 他的话,如同一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厅堂内侍立的颜良、文丑等武将虽未言语,但目光也都聚焦于袁绍身上。

    卢植与皇甫嵩则微微蹙眉,显然也察觉到了许攸语气中的不妥。

     袁绍缓缓转过身,没有立即回答。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战略分歧,更是他确立绝对领导权威,与旧有松散谋士关系彻底切割的关键一战。

    历史上的袁绍,某种程度上正是被这些所谓“故人”和派系所绑架,难以施展拳脚。

    如今,他必须立威,必须让所有人明白,谁是唯一的主宰。

     袁绍的目光平静地扫过许攸,那目光并不锐利,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深邃,让许攸没来由地心中一紧。

     “子远,”袁绍开口,声音沉稳,听不出喜怒,“依你之见,前往渤海,需要多久可成基业?” 许攸见袁绍回应,精神一振,侃侃而谈:“渤海虽郡小,然名分已定。

    以本初公之威望,数月内便可聚拢周边豪杰,一年内可练就精兵数万,届时……” “届时,公孙瓒的铁骑恐怕已踏平幽州,饮马黄河了。

    ”袁绍淡淡地打断他,语气依旧平和,内容却如惊雷,“而韩馥,坐拥冀州钱粮甲兵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