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的钱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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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委大院,三号楼。

     走廊里铺着厚重的红地毯,吞噬了所有的脚步声。

    墙上挂着装裱古朴的山水字画,每一幅都透着一种,不显山露水的,威严。

     刘建国跟在一个面无表情的中年男人身后,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

     周围的一切,安静,压抑,带着一种,无形压力。

     他们在一扇,厚重的,没有任何标识的,红木门前,停下。

     中年男人,轻轻敲了三下门。

     不轻,不重,节奏,分毫不差。

     “进来。

    ” 门里,传来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

     门被推开。

     一股浓郁的,混杂着顶级龙井茶香和陈年书墨的气息,扑面而来。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仿古书房。

     一整面墙的,及顶书架,里面,塞满了各种,线装古籍和外文原着。

     书桌,是紫檀木的,宽大,厚重,上面,只摆着一套文房四宝,和一部,红色的,保密电话。

     一个穿着,深灰色中山装,头发,已经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人,正坐在书桌后,低头,用小楷毛笔,写着什么。

     他没有抬头。

     甚至,没有看刘建国一眼。

     仿佛,整个房间里,只有他,和笔下那张,即将写满的,宣纸。

     带刘建国进来的中年男人,无声地,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咔哒。

    ” 一声轻响。

     刘建国感觉自己的心脏,也跟着,这声轻响,重重地,跳了一下。

     他站在那里,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他甚至,不敢,大声喘气。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每一秒,都像,一把小锤,敲打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终于。

     老人写完了最后一笔。

     他放下笔,端起手边的茶杯,吹了吹,上面漂浮的,茶叶。

     然后,他抬起了头。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浑浊,苍老,却,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里面,没有情绪,没有波澜,只有,一片,能洞悉一切的,死寂。

     “说吧。

    ” 老人开口,声音,平淡得,像在问,今天的天气。

     “什么事,值得你,从澳洲,连夜,跑回来。

    ” 刘建国感觉,自己喉咙里,像塞了一团火。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个,被他用手帕,裹了三层的,移动硬盘。

     他走上前,颤抖着,将硬盘,放在了那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桌上。

     他不敢,靠得太近。

     只能,放在,书桌的,一角。

     “三年前的,东西。

    ”刘建国的声音,干涩,沙哑,“里面,有,您可能,感兴趣的,一段录音。

    ” 老人没有去看那个硬盘。

     他的目光,依旧,落在刘建国的脸上。

     那目光,像一把,最锋利的手术刀,一层一层,剥开他的伪装,直视他,灵魂深处,最肮脏的,恐惧。

     “她回来了。

    ”刘建国被看得,浑身发冷,几乎要站立不住,“许童,她没死。

    她现在叫EvelynLin。

    ” “她,在查当年的事。

    她,已经找上我了。

    ” “我儿子……她用我儿子的前途,来逼我。

    ” 老人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地,呷了一口。

     仿佛,刘建国说的,不是一件,足以掀起滔天巨浪的,惊天秘密。

     而是一件,无关紧要的,邻里八卦。

     “所以,”老人放下茶杯,缓缓开口,“你拿着这个,自以为是的,筹码,跑回来。

    是想,跟我,谈条件?” “不!不是!”刘建国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摆手,“我不敢!我只是……我只是想,提醒您。

    这颗炸弹,要爆了。

    ” “我……我走投无路了。

    求您,救救我,救救我儿子!” 他说着,双腿一软,就要,跪下去。

     “站直了。

    ” 老人的声音,不大。

     却,像一道惊雷,在刘建国的耳边,炸响。

     刘建国那即将弯曲的膝盖,瞬间,像被注入了钢筋,僵在了半空中。

     “哭哭啼啼,下跪求饶。

    ”老人看着他,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毫不掩饰的,鄙夷,“这就是,你这个,哈佛医学院的高材生,解决问题的方式?” “我……”刘建国满脸通红,羞愧得,无地自容。

     “你的儿子,我会让人,处理。

    ”老人的语气,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至于你,从现在开始,找个地方,消失。

    ” “不要联系任何人,不要见任何人。

    ” “直到,我让你,出来为止。

    ” “是,是!”刘建国如蒙大赦,连连点头。

     “滚吧。

    ” 老人低下头,重新,拿起那支毛笔,蘸了蘸墨。

     仿佛,多看他一眼,都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