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林海雪原深处:年轮、号子与防火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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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伊春的第二天,楚凡迫不及待地想要深入森林。

    他没有选择开发成熟的景区,而是在旅舍老板的推荐下,找到了一位名叫老耿的退休林业工人做向导。

    老耿六十多岁,身材不高,但极其精悍,脸庞是长期户外劳作形成的古铜色,皱纹如同树皮的纹路。

     “想瞅瞅真的林子?那就得往里走,走那些运材道。

    ”老耿说话带着林区人特有的干脆。

    他穿着一件厚重的旧军大衣,背着一个帆布包,里面装着斧头、绳索和一小袋盐(用于应对意外)。

     他们乘坐一辆颠簸的旧吉普车来到郊区,然后开始徒步进入小兴安岭的腹地。

    脚下的路是压实的积雪,两旁是高大笔直的红松,树冠遮天蔽日,即使在冬季,也给人一种肃穆、幽深的感觉。

    空气冷得纯粹,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松林的芬芳,沁人心脾。

     老耿边走边给楚凡指点:“看这棵树,少说也有一百五十年了。

    当年日本鬼子在这儿,可没少砍这样的好木头运回去。

    ”他拍了拍粗糙的树皮,眼神里有一种复杂的情绪。

    “我们那会儿,也是‘砍’,为国家建设嘛。

    那场面,油锯一响,喊山号子震天,几十米高的大树‘嘎吱’叫着倒下来,地都跟着颤。

    ” 他停下脚步,清了清嗓子,竟低声哼唱了起来: “嘿——呦——嘿呦! 顺山倒嘞——! 迎山开嘞——! 哥们儿弟兄加把劲儿嘞——!” 苍凉、粗犷、带着原始力量的号子声在寂静的林间回荡,仿佛将楚凡带回了那个伐木声声、热火朝天的年代。

    老耿唱完,叹了口气:“现在不让砍了,封山育林。

    号子也没人会喽,林子,得慢慢养回来。

    ” 他们继续前行,来到一片相对开阔的白桦林。

    与松林的深沉不同,白桦林显得纯净而诗意,洁白的树干上长着酷似眼睛的斑纹,枝桠在蓝天映衬下如同纤细的画笔。

     “白桦林是好事儿,”老耿说,“说明这片林子正在恢复,它们长得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