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长街血案露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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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暗杀的风波,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漾开几圈涟漪后,表面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那被武松扔在街角的瘦小黑衣人如同人间蒸发,连同那夜的事情一起,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悄然抹去,阳谷县的清晨依旧在炊饼与叫卖声中苏醒。

     但武松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同了。

     县衙点卯时,他敏锐地察觉到几道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的时间更长了些,带着探究,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赵甲、钱乙汇报公务时,腰板似乎挺得更直,语气也更为恭谨。

    消息灵通些的,显然已经风闻了那晚巷中的短暂而血腥的冲突。

    这位新任武都头,不仅有力毙猛虎之勇,更有雷霆反击之狠,绝非易与之辈。

     西门庆那边再无任何表示,没有新的“贺仪”,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仿佛那夜之事从未发生。

    但这沉默,反而更像暴风雨前的压抑。

     武松不动声色,依旧按部就班。

    他深知,西门庆在此地盘踞多年,关系网盘根错节,绝非莽撞硬拼就能扳倒。

    他需要证据,需要时机,更需要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力量。

     午后,他再次换上便服,准备去城南顾永的脚店看看。

    那颗种子,不知是否到了破土的时机。

     刚走出县衙不远,还未到紫石街口,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极其凄厉、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夹杂着人群的惊呼和骚动。

     “杀人啦!杀人啦!” 武松眉头一拧,脚步瞬间加快,分开熙攘的人群,向声音来源处冲去。

     事发地点就在紫石街中段,一间门脸不大的绸缎庄前。

    此刻,店铺门口已被惊慌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两个穿着公服的衙役正努力维持着秩序,脸色发白,显然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

     武松拨开人群,眼前的景象让他目光一凝。

     一个穿着绸缎庄伙计服饰的年轻人倒在血泊之中,胸口插着一柄解腕尖刀,直没至柄,鲜血染红了他身前青石板路面,仍在汩汩外流,显然刚遇害不久。

    他双眼圆睁,脸上凝固着极度的惊恐与难以置信。

     而扑在尸体上嚎啕痛哭的,是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妇人,看穿着应是苦出身。

    她死死抱着那年轻伙计的胳膊,哭得几乎背过气去,嘶哑的嗓音反复哭喊着:“我的儿啊!我的铁牛啊!哪个天杀的啊!你死了让娘怎么活啊——” 铁牛?这名字有些耳熟。

    武松迅速在记忆中搜索,很快便想起来,前几日他微服暗访时,似乎听人提起过,这间“周记绸缎庄”里有个叫铁牛的年轻伙计,为人憨厚老实,颇得掌柜信任,家里只有一个老娘相依为命。

     “怎么回事?”武松沉声问向旁边一个脸色发白的衙役。

     那衙役见是武松,连忙躬身行礼,声音还有些发颤:“回…回都头,小的们也是刚赶到。

    据…据旁边店铺的人说,大概一刻钟前,看到…看到几个穿着体面、像是大户人家帮闲模样的人从这绸缎庄里出来,行色匆匆。

    没过多久,就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