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血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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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村后山有片禁地,叫“碑林”。

     其实就立着三块碑,呈品字形排列。

     不是功德碑,也不是墓碑,是三块无字血碑。

     碑身是一种暗红色的石头,像是浸透了干涸的鲜血,即或在三伏天,摸上去也冰寒刺骨。

     碑面上光秃秃的,没有任何文字符号。

     老辈人说,那是我们三大姓(李、王、张)祖上立下的“血契碑”,用特殊血脉和秘法浇铸,镇压着山里的某种东西。

     规矩代代相传:碑在,村在;碑毁,村亡。

     尤其严禁外姓人靠近,更不能用牲畜或活物的血玷污碑身。

     我小时候调皮,跟伙伴打赌,曾偷偷跑去碑林。

     刚靠近那片区域,就感觉空气凝滞,连鸟叫虫鸣都听不见,只有一种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压力。

     我没敢碰那碑,只觉得那暗红的颜色看久了,心里头发慌。

     村里三大姓,每家每户的男丁,年满十六,都要由族老带去碑前,滴一滴血在属于自家姓氏的碑座上,称为“续契”。

     那血滴下去,会被石碑瞬间吸收,不留痕迹,甚是诡异。

     我爹说,那是让石碑“认得”自家人,免得被误伤。

     这规矩,延续了不知多少代。

     直到村里来了个外姓人,叫赵建国。

     赵建国是下乡知青,有文化,脑子活,后来娶了村里的张家姑娘,就留了下来。

     他对这套封建迷信深恶痛绝,常说那是阻碍村子发展的毒瘤。

     他当了村长后,一心想着带领村民致富。

     他发现后山那片碑林附近,土质特殊,适合种一种值钱的中药材。

     但碑林占着最好的一片坡地,而且村民们畏惧祖训,死活不肯在那附近动土。

     “都什么年代了!几块破石头就把你们吓成这样?” 赵建国在村民大会上慷慨激昂, “那都是老黄历了!我们要相信科学!挪开石碑,开垦药田,年底我保证大家收入翻番!” 利益动人心。

     加上赵建国不断鼓吹科学,不少年轻人,包括一些家里困难的,都动了心思。

     只有几位族老坚决反对,我爷爷就是其中之一。

     “建国啊,动不得!那是祖宗用命换来的安宁!底下镇着的东西,放出来要出大事的!” 爷爷苦口婆心。

     赵建国不屑一顾: “李老爹,您老糊涂了!底下能有什么?就算有,几百年过去,也早成灰了!我们不能抱着老规矩饿肚子!” 争论越来越激烈。

     最终,在赵建国和大部分村民的支持下,村委会决定,移碑垦地! 动工那天,选了个艳阳高照的日子,意图用阳气镇住可能的“邪祟”。

     赵建国亲自带队,领着十几个青壮年,拿着钢钎、铁锤、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