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灵堂守夜的时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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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三点,灵堂里的烛火只剩两簇微弱的光,映得供桌上的苹果泛着青灰,像两颗忘了闭眼的眼球。

    我缩在褪色的绒布沙发里,后背抵着冰凉的墙,视线死死黏在墙上的挂钟——那是外公嫁过来时带的陪嫁,木质钟摆每晃一下,“咔嗒”声就在空荡的堂屋里撞来撞去,像有人在耳边慢腾腾地磨牙。

     从十一点守到现在,我眼皮沉得能坠上铅块,可后颈总发紧,像有双眼睛贴在那里。

    不是遗像里外公的眼,她的眼神一向温和,而这双眼睛,冷得像浸了井水,湿乎乎地裹着我,连呼吸都带着寒气。

     “咔嗒、咔嗒”,钟摆突然顿了半拍。

     我猛地抬头,秒针还在转,可那“咔嗒”声变了,变成细碎的脚步,从后门的阴影里渗出来。

    后门插着木闩,缝里漏不出光,可那脚步声就贴着门板响,一步、两步,踩在积了灰的青砖上,没声,却能感觉到寒气顺着脚踝往上爬,像小蛇缠进裤管。

     供桌后的窗帘动了。

    不是风,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窗帘却像被人用手撩开个角,露出后面黑漆漆的角落,那黑深得能吞人。

    我攥紧手里的桃木枝——表舅下午塞给我的,说在坟头埋过三年,能镇邪。

    可指节越攥越凉,连带着心脏都沉下去,桃木枝的纹路硌得手心疼,却挡不住后颈越来越重的凉意。

     我不敢回头,只敢盯着遗像。

    不知什么时候,外公的笑容变了,方才还微微上扬的嘴角往下撇,眼神斜过来,直勾勾盯着我身后。

    耳朵里嗡嗡响,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粗得像破风箱,每吸一口,都带着香灰的味道。

     “咔嗒。

    ” 这次不是钟摆,是我旁边的沙发扶手。

    有个东西搭上来,冰凉的,软乎乎的,像浸了水的棉花贴在皮肤上。

    我余光往旁扫,看见一截青白色的手腕,皮肤皱得像泡发的海带,指甲缝里沾着黄纸灰——早上烧纸钱时,我亲手撒的,灰还带着火星的温度,可这手腕,冷得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

     我的腿瞬间麻了,想缩手,却像被钉在沙发上。

    那手腕慢慢往上抬,枯瘦的手指快要碰到我袖口时,挂钟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