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重塑荣光

朱大力额头抵着冰冷的泥土，声音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地求饶，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泥污的猪脸上，那双小眼睛里充满了绝望的悲愤和深深的无力， “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佛祖，那些鼻孔朝天的仙门弟子！ 他们动动手指头，吹口气，俺们这些没根脚的小妖就灰飞烟灭了啊！ 反抗？俺们拿什么反抗？ 拿俺们这点连妖风都刮不起来的微末道行，去跟人家的仙佛硬拼吗？”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要将积压了无数岁月的委屈和不甘都倾泻出来： “俺也想挺直腰杆！俺也想堂堂正正做妖！可……可俺们连像样的修炼法门都没有！ 俺们的大王……他自个儿都整天提心吊胆，生怕哪天惹恼了哪路神仙，一道雷就把浪浪山劈平了！ 他教导俺们的，就是夹着尾巴做妖，老老实实当个‘劫难’，等着被取经人打死，给人家添点功德，换条活路！这就是俺们知道的全部了！ 前辈！除了认命，俺们还能怎么办？！” 朱大力的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绝望。

    他不再磕头，只是瘫坐在泥地里，粗重的喘息着，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

     那是一种被现实彻底磨平了棱角、掐灭了希望的麻木。

     东皇太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着这只在泥泞中挣扎、控诉命运不公的野猪精。

     那滔天的怒火，如同被一盆冰水浇下，并未熄灭，反而沉淀下来，化作一种更加冰冷、更加沉重、足以冻结骨髓的寒意。

     他沉默了。

     原来……妖族的脊梁，不仅是被外力打断的， 更是被这绝望的、看不到一丝光亮的生存环境，被那高高在上的神佛仙道刻意塑造的“宿命”， 一点点、一代代地……磨弯了，磨断了！ 还有谁敢冲锋在前，还有谁敢举大旗，谁来谁死，这就是现实，赤裸裸的真相。

     “当个劫难……等着被打死……换取活路……” 太一低声重复着朱大力的话，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刺入他作为妖皇的尊严核心。

    这比单纯的屠杀更让他感到彻骨的耻辱！ 这是将妖族的生命和尊严，彻底物化，变成了神佛棋盘上用来刷取功德的廉价棋子！ 何其恶毒！何其卑劣！ 他深吸口气，缓缓闭上那双深邃如渊的黑眸。

    脑海中，昔日洪荒天庭的盛景——万妖来朝，群星拱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