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学毕业即失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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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拖着那个用了四年的行李箱,轮子早就歪了,走起来“吱呀”响,像在哭。

    立冬走出长途汽车站,陌生城市的空气里飘着汽车尾气和路边小吃的油烟味,混合着一种懒散的、不上不下的气息——比县城繁华,却远没有大都市的活力,像他此刻的人生。

     租房是第一道难关。

    中介带他看的“精装公寓”,客厅铺着白色地板,卧室有飘窗,月租一千二。

    立冬摸了摸口袋里的银行卡——里面只有父母给的五千块,是他接下来几个月的全部家当。

    他赶紧摇头:“太贵了,有没有便宜点的?” 中介翻了个白眼,带着他绕进老城区的小巷。

    这里的房子全是红砖楼,墙皮脱落,露出里面的黄土,楼道里堆满了旧家具和废品,空气里飘着一股霉味——像受潮的书本混着剩菜的馊味,呛得他鼻子发酸。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房东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叼着烟,领着他爬上六楼——顶层,没电梯,楼梯扶手锈迹斑斑,扶上去能沾一手红。

    房间不到十平米,是用厨房改的,墙壁上还留着以前装油烟机的痕迹,黑乎乎的。

    一扇小窗户对着隔壁楼的墙,墙上有小孩画的涂鸦,阳光根本照不进来。

    屋里只有一张木板床,床板上有划痕,掉漆的桌子腿用砖头垫着,还有一个塑料凳子,凳面裂了道缝。

     “月租六百,押一付三,不还价。

    ”房东吐了个烟圈,烟味飘到立冬面前,“今天定下来,明天就能住,不然我就给别人了。

    ” 立冬数出两千四百块现金,手指沾了点唾沫,一张张数——这是他试用期工资的九成。

    钱递出去时,他感觉心脏被捏了一下,疼得发闷。

    房东接过钱,点了点,塞进包里,扔给他一把钥匙:“水电费自己交,公共卫生间在楼下,别堵了。

    ” 晚上,他坐在冰冷的床板上,打开行李箱——里面只有几件旧衣服,母亲缝的碎布书包,还有大学时的课本。

    窗外传来邻居夫妻的争吵声,女人的哭声,小孩的闹声,电视里的综艺节目声……这些声音像潮水一样涌进来,挤得这个小房间喘不过气。

    他摸了摸墙壁,潮乎乎的,指尖能蹭到墙皮,轻轻一抠,就掉了一小块——像他此刻的希望,一碰就碎。

     上班第一天,立冬才知道“市场营销专员”是做什么的。

    公司在一栋破旧的写字楼里,租了两间办公室,墙皮发黄,空调是老式的,吹出来的风带着噪音。

    他的工作就是坐在格子间里,对着一张名单打电话:“您好,请问您需要理财服务吗?”“我们公司有一款新的保健品……” 电话那头的声音大多很不耐烦:“不需要!”“别再打了!”甚至有人直接骂“骗子”,然后挂掉电话。

    立冬握着听筒,耳朵发烫,手指捏着笔,把笔杆都捏变形了。

    下午还要去街头派传单,太阳晒得他头晕,西装后背全湿了,贴在身上,黏腻得难受。

    有人接过传单,看都不看就扔在地上;有人摆摆手,绕着他走——像躲着什么脏东西。

     经理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每天开会都喊“狼性文化”“格局打开”,却在发工资时扣掉他五十块加班费,理由是“你那天提前五分钟下班了”。

    同事大多和他一样,三本毕业,找不到好工作,每天混日子,午休时躺在桌子上睡觉,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时候才能涨工资”。

     下班回到出租屋,立冬累得不想动。

    楼下的快餐店,一份青椒肉丝盖饭十五块,他舍不得吃,买了个小电锅,煮面条吃——面条是最便宜的挂面,青菜是超市特价买的,有点发黄,偶尔加个鸡蛋,还是从老家带的,放了很久,壳上有斑点。

    他坐在塑料凳子上,看着锅里翻腾的面条,突然想起大学时和室友一起吃火锅的日子,那时觉得火锅很普通,现在却成了奢望。

     大学班级群里,偶尔会弹出消息。

    班长晒出了北上广大厂的offer,起薪八千;学习委员考上了985的研究生,发了录取通知书的照片;还有个同学家里有关系,进了国企,每天朝九晚五,朋友圈里全是下午茶和话剧演出的票根。

     立冬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