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哑穴三日,毒火未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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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毛的银针,在掌心呵了口气,去把他媳妇喊来。

     陈瞎子的土坯房里泛着霉味。

     五十来岁的老游医正抱着头撞墙,额头青肿得像发面馍,见涪翁进来,突然跪直了身子,喉咙里发出的闷响,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练泉穴。

    涪翁捏起他后颈的皮肉,银针地扎进喉结上方的凹陷,扶突。

    第二针落在喉侧大筋处。

     陈瞎子浑身一震,突然发出破锣似的尖叫:我操你...... 涪翁屈指弹了弹针尾,陈瞎子的叫声戛然而止,只剩喉咙里的抽噎,三日之内,不得摸针。

    他拔针时带出点血珠,再敢往药方里掺假,下次扎的就是哑门穴——扎下去,这辈子都别想再说话。

     陈瞎子瘫坐在地,盯着掌心的血珠直发抖。

     他媳妇攥着衣角凑过来:大...大夫,他这是咋了? 毒火攻心。

    涪翁甩了甩针上的血,前日他给孙六郎开方,石膏少放三钱,知母多放两钱——那是怕人看出他连清瘟汤的火候都把握不住。

    他转身往外走,鞋跟碾过地上的碎药渣,火毒积在喉间,我替他引出来了。

     王二狗追出来时,额角还沾着陈瞎子家的蜘蛛网:师父您早看出来了? 他药碾子底下沾着半块没磨碎的巴豆。

    涪翁把银针收进针囊,巴豆性热,掺在清热药里,火毒自然往上冲。

    他望着村口方向,晨雾不知何时散了,露出几面招展的红绸,该来的,到底来了。

     午后的阳光刚爬上晒谷场,村口就炸开了铜锣声。

     李崇的鎏金马车碾着碎石子停住,八个家丁穿着玄色短打,抬着顶金丝软轿——轿帘掀开,李崇摇着湘妃竹扇走出来,月白锦袍上绣着金线云纹,倒像来赴宴的贵公子。

     涪翁。

    他拱了拱手,扇骨敲着掌心,昨日听闻陈瞎子遭了难,李某特来赔罪。

     赔什么罪?涪翁靠在医庐的断墙上,赤针囊在腰间晃得人眼晕,赔你前日纵火烧我柴房? 还是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