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赤针破局,婴啼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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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漫过山坳时,竹篱笆外的哭嚎像根细针,猛地扎进程高耳中。

     他脚步一顿,腰间药囊撞在腿上,发出闷响——那是方才捆刘虎时沾的泥点,还带着湿冷的腥气。

     是产妇?王二狗扒着篱笆往院里瞧,额前碎发被风掀起,可这都过了月子了吧? 涪翁没接话。

     他眯起眼,喉结动了动。

     那哭声里夹着股生涩的闷响,像有人攥着喉咙往外挤气——是失了魂的哭,比寻常丧子更瘆人。

     他加快脚步,粗麻裤管扫过篱笆上的刺莓,手背被划出细血痕也不觉得疼。

     推开门的刹那,腐草混着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

     程高差点被门槛绊倒,就见土炕边跪着个穿蓝布衫的妇人,头发散得像团乱麻,怀里抱着团暗红襁褓。

     襁褓边缘垂着截脐带,还凝着黑褐色的血珠——那本该在婴儿落地时就剪断的。

     我的儿啊......妇人抬头,眼眶肿得像两颗紫李子,他生下来还哭了两声,怎么突然就......她手指抠进襁褓里,指节发白,连气都没了! 程高凑过去,就着灶台上的油灯往襁褓里看。

     婴儿小脸青得像浸了靛蓝,嘴唇乌紫,小拳头攥得死紧。

     他伸手探鼻息,指尖凉得发颤——半点气都没有。

     还救得回来吗?程高喉咙发紧,声音像被掐住了脖子。

     涪翁没答话。

     他蹲在炕边,枯瘦的手指搭在婴儿腕上。

     脉门细得像游丝,几乎摸不到跳动。

     再掀开襁褓,婴儿后颈有块青紫色的淤痕——是脐带绕颈时挣扎留下的。

     他想起天禄阁《胎产书》里的记载:婴初啼而绝息,多因脐滞血瘀,闭了三关。

     试试看。

    涪翁摸出随身的针囊。

     程高这才发现,他今日没带那套常使的银针,而是取了根赤铜色的针——针身泛着暗红,像浸过血。

     赤针?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