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寒夜炼针,黄光初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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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某信!吴县令急得直摆手,前日那婴孩的事,全县百姓都看在眼里!他站起身,狐皮大氅上的雪簌簌掉在火塘里,只是赵某那老匹夫,仗着是前汉遗老,总说医道不合周礼...先生且宽心,吴某明日就去县学,让他们把医道课加进学规里! 他走得急,草棚的竹门被风撞得哐当响。

     程高凑过来,压低声音:师父,这吴县令...可信么? 他信的是医道能稳民心。

    涪翁把木匣塞进床底,不过无妨,只要能让更多人学针,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不重要。

     话音未落,外面传来嚷嚷声。

     程高掀开门帘,见罗铁嘴正站在草棚前的老槐树下,手里举着块木板,上面用朱砂写着涪翁黄针,起死回生八个大字。

     几个裹着粗布棉袄的百姓围在他身边,赵元礼缩在人群后面,灰白的胡子上沾着雪,像团冻硬的棉絮。

     都听好了!罗铁嘴拍着木板,嗓门大得能震落树杈上的雪,昨夜那道黄光,是涪翁先生在炼救命的针! 赵老夫子说这是蛊? 我看你才是蛊,专蛊人心的蛊! 人群里爆发出哄笑。

     有个挑水的汉子大声问:罗爷,那针真能救快死的人? 怎么不能?罗铁嘴把木板往肩上一扛,我表舅的二侄子,去年掉冰窟窿里,身子都硬了,要不是涪翁先生扎了三针,能活到现在?他转头瞪向赵元礼,赵老夫子,您倒是说说,您的克己复礼能救人不? 赵元礼的脸涨得比猴屁股还红。

     他跺了跺脚,骂了句,就缩着脖子往县城方向走了。

     几个跟着他的学子犹豫了片刻,竟提着药篓往草棚这边来了——杨三娘白天说的,看来是要成真了。

     雪停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

     涪翁坐在竹榻上,手里攥着那根黄针。

     针身的云雷纹终于不再扭曲,稳稳浮着层淡金色的光。

     他胸口的青铜古印又动了,这次不是残篇,而是整段文字在皮肤下流转:黄针引气,天地为炉,医者为媒。

     原来如此。

    涪翁轻声说。

     他推开竹窗,雪后的江滩一片素白,连芦苇都裹上了银装。

     远处传来打更声,咚——的一声,惊起几只寒鸦。

     程高端着热粥进来,见师尊望着窗外发怔,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江对岸的山路上,有个裹着黑斗篷的人影正往这边走。

     雪地上的脚印很深,像是挑着重担。

     师父,有人来了?程高问。

     涪翁没答话。

     他摸着黄针上的云雷纹,突然笑了。

     这一笑,震落了眉梢的雪,也震得胸口的古印泛起暖光。

     该来的,总要来了。

    他说。

     次日清晨,大雪未霁。

     草棚外的雪足有半尺厚,程高扫雪时,发现昨夜那个黑斗篷的脚印一直延伸到草棚门口——可等他掀开草帘,竹榻上的黄针还在,案头的医案也没动。

     许是过路人避雪。

    程高嘀咕着,把粥放在案上。

     涪翁掀开被子坐起来,突然顿住。

     他望着窗外被雪压弯的竹枝,听见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夹杂着妇人的哭喊:救命啊! 我家男人被塌房砸了! 程高抓起针囊就要往外跑,却被涪翁拦住。

     他转头,看见师父正摸着胸口的古印,眼里闪着异样的光。

     把黄针带上。

    涪翁说,今日,该让它见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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