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夜半叩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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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精彩内容! 这种突如其来的、病态的“羞耻感”发作得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强烈。

    它像一种病毒,正在侵蚀我的正常情绪。

     我开始害怕照镜子。

    因为偶尔一瞥,我会觉得镜中的自己,表情似乎带着一种与那个直播间里身影相似的、扭曲的哀恸。

     第五天晚上,我几乎是用颤抖的手点开了那个直播间。

    我知道我不该看,但一种病态的好奇和恐惧驱使着我。

     他几乎已经完全转过来了!我只差一点点就能看清他的全貌!他的哭声已经变成了一种嘶哑的、用尽全力的呜咽,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难堪。

    弹幕已经炸了: “我操我不敢看了!” “他妈的到底是什么这么羞耻啊?” “报警吧!这不对劲!” “楼上的,我试过了,警察说无法定位IP,技术部门也查不到这个直播间的源地址。

    ” “是鬼!肯定是鬼!” “羞疾……”这两个字毫无征兆地蹦进我的脑海。

    我小时候听乡下的奶奶讲过一些志怪故事,其中好像提到过一种东西,它不是鬼,也不是妖,更像是一种“现象”或者“诅咒”,源于某种因极致羞耻而死的执念,会像瘟疫一样,通过“注视”和“共鸣”传播。

     它会让被感染的人,也体验到那份原初的、足以致死的羞耻,最终在众目睽睽之下……“羞”死。

     这个直播间,就是它的载体!那个转身的过程,就是一种诅咒的仪式!当他完全转过身,让我看清他脸的那一刻,诅咒就会完全成立! 我吓得几乎要把手机扔出去。

    而就在这时,直播画面突然卡顿了一下,然后,我清晰地听到,一声极轻、极近的啜泣,不是从手机扬声器里传出的,而是……就在我的身后,客厅的沙发角落里。

     我猛地回头! 那里空无一物。

     但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呜咽余韵。

     第六天,我请了病假,不敢出门,不敢接电话,拉上了家里所有的窗帘。

    我把手机扔在客厅,自己躲在卧室的床上,用被子蒙住头。

    可是没有用。

     傍晚时分,我实在口渴难耐,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去厨房倒水。

    经过客厅的电视时(虽然是智能电视,但待机状态下屏幕是黑的),我无意中瞥了一眼。

     黑屏的电视,像一面模糊的镜子。

     就在那倒影里,我看到我身后的餐桌旁,似乎……蹲着一个模糊的、穿着深色衣服的人影。

     我吓得水杯脱手,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我再定睛看去,电视屏幕里只有我苍白惊恐的脸,和空荡荡的客厅背景。

     是幻觉吗?还是……它已经快来了?不再局限于手机屏幕了? 昨晚,第七天。

    我知道我躲不掉了。

     晚上十一点刚过,我的手机、平板电脑,甚至我那个很久不用的旧笔记本电脑,屏幕都突然自动亮起,强制跳转到了那个直播间的界面! 画面稳定,光线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

    还是在那个废弃教室,那个穿着深蓝校服的身影,这一次,他不再是背对,也不再是侧身。

     他完全地、正面地,对准了镜头。

     但他的脸上……没有五官。

     不是血腥,不是扭曲,就是一片平滑的、苍白的皮肤,像一颗剥了壳的熟鸡蛋。

    可在本该是嘴巴的位置,那张平滑的皮肤在剧烈地蠕动着,发出那种让我快要发疯的、极致羞耻的痛哭声! 没有眼睛,但我知道,“它”在“看”着我。

     不,是在“看”着每一个正在观看直播的人! 弹幕以爆炸的速度滚动,充满了惊恐和混乱的字眼。

    然后,我看到了几条让我血液冻结的留言: “他……他好像在我家门外哭……” “窗户!窗户外面那张脸!没有五官!!” “救命!它在我床底下!!” 几乎是同时,我听到了敲门声。

     不是大门,是我卧室的门。

     笃……笃……笃…… 缓慢,僵硬,带着一种湿漉漉的迟疑。

     我缩在卧室的角落,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凉透了。

    我反锁了房门!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那敲门声停了。

     紧接着,我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再次亮起,直播画面还在继续。

    然后,手机听筒里,以及……仿佛就从我紧贴的房门后面,传来了一个声音。

     不再是单纯的哭声,而是一种混合着呜咽、仿佛喉咙里塞满了棉絮的、扭曲模糊的语句: “……看看……我……” “……我好……丢……脸……” “……为什么……要……看……” “……你也……一样……” 它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黏腻的质感,钻进我的耳朵,爬进我的大脑。

    一股强烈的、不属于我的羞耻感如同海啸般淹没了我。

    我回忆起童年时尿裤子的尴尬,少年时当众出丑的难堪,工作中所有微小的失误和被批评的瞬间……所有这些负面情绪被无数倍地放大,疯狂地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