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下水道里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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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黄色的、粘稠的液体,顺着坑壁往下流,散发出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腐臭和药味。

     “冷……下面……好冷……阿哲……孝……顺……” 父亲的声音时断时续,夹杂着痛苦的呻吟和意义不明的呓语。

    那声音里充满了阴冷、潮湿和一种非人的渴望。

     我终于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连滚爬爬地冲出厕所,死死地关上门,用整个身体顶住门板,仿佛里面关着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我浑身抖得像筛糠,冷汗瞬间浸透了睡衣。

    裤裆里一阵温热——我吓尿了。

    真的吓尿了。

    这就是所谓的“吓得拉拉尿”,一种完全不受理智控制的、最原始的生理溃败。

     那一夜,我就那么蜷缩在客厅沙发上,死死盯着厕所门,直到天色发白。

    厕所里时不时还会传来几声微弱的抓挠和模糊的呼唤,直到黎明时分才彻底消失。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楼下邻居。

    我想问问他们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怪声,或许只是我这户的下水管出了问题。

     楼下住着一对老夫妻,姓王。

    我敲门进去,支支吾吾地问他们最近晚上有没有听到厕所管道有奇怪的声音。

     王大爷愣了一下,和旁边的王大妈对视一眼,脸色都有些古怪。

     “声音?”王大爷皱起眉,“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

    就这几天晚上,总听见好像有老鼠在啃水管子似的,咯吱咯吱的,吵得人睡不踏实。

    我还琢磨着是不是该找人来瞧瞧管道呢。

    ” 王大妈补充道:“还有啊,小哲,你家厕所是不是漏水了?我家厕所天花板墙角那儿,这两天渗了一小片黄印子,还有点味儿,说不上来,怪难闻的。

    ”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在我家厕所正下方的位置,他们家厕所天花板角落,果然有一块巴掌大的、正在慢慢扩大的污渍,颜色暗黄,像脓水的痕迹。

     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不是幻觉!楼下也听到了!而且,那东西……那东西渗下来的“液体”,已经影响到楼下去了!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看着那扇紧闭的厕所门,感觉它就像地狱的入口。

    我不敢打开,不敢面对里面可能的东西。

    我给物业打电话,含糊地说管道有异响和反味,要求检修。

    物业答应派人来看看,但要排期,估计得两三天后。

     接下来的两天,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煎熬。

     白天还好,我尽量不去想。

    可一到晚上,当夜幕降临,整栋楼安静下来,恐惧就如约而至。

    我不敢靠近厕所,甚至不敢看那扇门。

    家里所有容器都被我当成了夜壶,实在憋不住,我就躲在客厅角落解决。

     但最恐怖的是心理上的侵蚀。

     我开始无法控制地联想。

    每次听到任何细微的刮擦声,无论是风吹树叶还是邻居家的动静,我都会立刻联想到那厕所管道里的抓挠。

    看到任何深色的、不规则的洞口,比如钥匙孔、插座孔,甚至锅盖上的排气孔,我都会感到一阵心悸,仿佛那双在黑暗中抠挖的手,随时会从任何一个孔洞里伸出来。

     尤其是窗户。

    我家厕所有个很小的气窗,对着楼后的窄巷。

    以前我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我晚上甚至不敢拉窗帘,因为我总感觉,在那片窗外浓重的黑暗里,会突然贴上一张浮肿、青紫的脸,用那双没有生气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心理植入”成功了。

    我被我自己的想象力折磨得快要发疯。

     终于,在物业来人检修的前一晚,四月十七号,事情发展到了最恐怖的高潮。

     那天晚上,我强迫自己喝了很多酒,试图用酒精麻醉神经,换来几个小时的昏睡。

    半夜,我被一阵极其强烈的便意憋醒。

    酒精利尿也利排泄,这次我实在憋不住了,感觉肠子都要绞在一起。

     我挣扎着爬起来,酒精让我的头脑昏沉,但恐惧却异常清醒。

    我看着那扇厕所门,仿佛在看一个怪物的巢穴。

    我手里紧紧攥着一把水果刀,刀刃的冰冷稍微给了我一丝虚幻的安全感。

     深吸一口气,我猛地推开了厕所门,按亮电灯。

     一切看起来正常。

    蹲坑黑洞洞的,没有声音,没有渗液。

    只有那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顽固地弥漫在空气中。

     我战战兢兢地走过去,蹲下,整个过程快得像打仗。

    就在我即将结束,准备立刻冲水然后逃离的时候—— 一只人手,一只浮肿、苍白、毫无血色、指甲缝里塞满了黑泥和某种暗黄色粘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