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松脂香与清肺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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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后的参仙古医堂飘着股清苦的松脂味,梁大宽正踮脚给檐下的川贝母穿绳晾晒,腰间布袋突然传来蹦迪似的乱颤——人参精顶着片泛红的枫叶窜出来,须子上粘着半片嚼了一半的蓝莓干:小友!西坡栈道上来辆锃亮的铁皮匣子,比去年老猎户捡的空投箱还晃眼,里头坐着个咳嗽像锯树的金头发姑娘! 老仙您这消息比林场的电报机还快。

    梁大宽笑着拍掉它须子上的果肉,就见竹帘被阵香风卷开,进来个穿驼色羊绒大衣的姑娘,手里攥着份英文CT报告单,脚蹬的皮靴比镇上供销社的玻璃还亮堂。

    正是美国霍克财团董事长的千金艾丽卡·霍克,中文名字还是上周跟镇小学的王老师学的,叫霍秋雁,此刻正捂着嘴咳嗽,睫毛上沾着长白山的细雪,像只迷了路的金孔雀。

     梁、梁大夫...秋雁的中文带着股子奶油味,我在约翰·霍普金斯医院查出来...肺叶上有个坏苹果,他们说要动刀子,还要用毒药水灌进去...报告单上肺腺癌ⅠA期的英文诊断旁,用红笔歪歪扭扭写着肺癌早期四个汉字,可我每次化疗都吐得像翻了的奶油蛋糕,连我最爱的纽约芝士蛋糕都闻不得...听父亲说你们用红松针治好了张大哥的病,能不能...能不能让我的肺也尝尝长白山的草药? 人参精早已蹦到CT片上,须子戳着右肺中叶的阴影:嚯!这病灶像腐松树上长的毒蘑菇!你看这舌苔黄腻得像化不开的奶油,脉细数得跟松鼠啃松果似的——肺火太旺,痰湿堵在气管里,跟你们纽约堵车似的!秋雁被逗得扑哧笑出声,咳嗽却又跟着冒出来:参仙爷爷说的真有意思,我在曼哈顿坐地铁时,喉咙里就总像卡着汽车尾气... 秋雁姑娘,中医管肺癌叫,跟你常年在空调房里窝着,又爱吃甜腻的西点有关。

    梁大宽扶她坐在暖炕上,指尖按在肺俞穴,秋雁疼得倒吸凉气,肺主气,你这肺就像被烟熏过的松树林,既有热毒(癌细胞),又有痰湿(堵塞的黏液),得先给肺叶通通风 秋雁盯着梁大宽捣药的石臼,里面泡着淡黄的川贝母:这白白的小球球,就是你们说的止咳神药?我在唐人街见过,贵得像我们霍克大厦的玻璃。

    人参精突然跳进石臼,须子卷着川贝母转圈:正是!川贝母化痰散结,就像给堵满松针的排水沟清淤;再配北沙参、麦冬滋阴润肺,好比给旱了的松林浇雪水。

    对了,得加三钱长白山的蒲公英——这货在你们西药里叫蒲公英提取物,在咱这儿就是野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