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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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君酌心口传来一阵闷痛,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永兴侯想抬手扶他,却被一把甩开。

     少年踉跄着走到母亲的墓前,伸手去扯石碑上缠绕着的杂草。

    那杂草的茎上长满了小刺,刺得他两手顿时布满了细细密密的伤口。

     周远洄见状一抬手,王府的护卫立刻上前,将周围的杂草都清了一遍。

     “君酌……”永兴侯还想说什么。

     “走!”喻君酌跪在墓前,哑声道:“原州,帮我把他们都赶走……” 不等周远洄吩咐,淮王府的护卫便将永兴侯府的人都撵走了,坟前只剩喻君酌和周远洄两人。

     “想哭就哭吧。

    ” 周远洄取过带来的香烛纸钱在一旁点燃。

     喻君酌起先只是跪在那里小声地抽泣,哭着哭着不由悲从中来。

    他不懂,为什么父亲会这般对待母亲,让她这么孤零零的葬在乱葬岗中,甚至连香火钱都不给她烧。

     过去哪怕受再多的委屈,他都可以一笑置之。

    可他接受不了母亲也被这般对待,这可是他的娘亲啊,永兴侯怎么可以这般无情? 少年前几日刚病了一场,本就没好透,如今这么痛哭,身子几乎支撑不住。

    周远洄有些不忍,伸手扶了一把,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你母亲看到你这般,会心疼的。

    ”周远洄道。

     “原州……”喻君酌抓着男人的手臂勉强支撑住身体,“克父克母的人明明是我,他为何要这般对我母亲……她什么都没做错啊……” 少年双目通红,猛地呛了一口血出来。

     周远洄大惊,一把将人捞在了怀里。

     第10章担心稍一用力就会把人弄伤 大婚那晚,周远洄就知道喻君酌挺瘦的。

     但今日他把人整个抱起来时,才发现少年比他想象更轻。

    把人捞在臂弯里时,他几乎不用费什么力气,甚至有点担心稍一用力就会把人弄伤。

     把人养成这样,永兴侯府真够可以的。

     周远洄快步抱着人从乱坟岗出来时,候在外头的人都吓了一跳。

     “君酌这是怎么了……”永兴侯开口问道。

     周远洄冷冷瞥了他一眼,吓得他当即噤了声。

     “留个人把今日带的香烛纸钱都烧了。

    ”周远洄吩咐完,便抱着怀里的人上了王府的马车。

     小周榕方才一直候在马车上,见到喻君酌这样瘪着小嘴便哭了出来。

    他年纪太小什么都不懂,但看到喻君酌面色苍白昏迷不醒,两只手上还布满了伤口,当即又惊又怕。

     “哥哥怎么了?”他抱着喻君酌的手小声问:“哥哥受伤了吗?” “哥哥只是太难过了,让他睡一会儿吧。

    ”周远洄道。

     小家伙闻言乖乖点了点头,守在一旁不敢再做声,只时不时抬起手抹一把眼泪。

     马车一路疾驰回了王府。

     不多时府里的颜大夫便拎着药箱匆匆赶了过来。

     “这好好的人,怎么出去一趟就这样了呢?”刘管家在一旁很是着急。

     周远洄立在旁边不言语,倒是他旁边跟着的护卫将今日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

    ”颜大夫诊完了脉,开口道:“王妃这脉象确实是急怒攻心所致。

    ” “要不要紧啊?”刘管家忙问。

     “王妃身子本就不算多扎实,前几日刚染了风寒,今日又受了这么大的刺激,恐怕得好好将养一阵子了。

    ”他提笔开了一副方子,又道:“老夫不敢给他开太冲的药,只能慢慢调养。

    ” 见周远洄并未置喙,刘管家便吩咐人去取药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