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鬼零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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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温度。

     他下意识抬头,看向走廊尽头的那台挂钟。

     钟摆早绣住了,针脚死死钉在两点十七分,钟面上蒙着层白灰,玻璃还裂了纹。

     这钟半年前就坏了,医院嫌麻烦没修,怎么会敲钟。

     他刚要追问,怀里的我忽然动了动。

     原本该闭着眼的新生儿,竟慢慢睁开了眼。

     我爸低头去看,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瞬间沉了下去。

     我的眼睛不是新生儿该有的浑浊,反而亮的惊人,黑眼珠像浸在浓墨里,连一点眼白都看不见,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他。

     瞳孔里映着头顶的灯,却没半点光,反而像个深不见底的洞,把周围的冷意都吸了过去。

     更怪的是,我没哭,也没闹,小嘴微微抿着,嘴角甚至往上翘了一下,像是在笑。

     那笑容极淡,却让我爸浑身发毛,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怎么会笑? 他抱着我的胳膊瞬间紧绷,手心里的汗浸湿了襁褓一小块。

     这时才觉得不对劲:护士说我有八斤,可抱在怀里,却沉的像揣了块铅,压的他胳膊发颤,连呼吸都重了几分。

     而且我的皮肤虽然白,却白的发瓷,摸上去没有新生儿该有的软嫩,反而有点硬,像刚从冰窖里拿出来的瓷娃娃。

     “这孩子......怎么不哭啊?”我爸的声音发哑,他转头想找刚才的护士问。

     却发现走廊里空荡荡的,年轻护士早没了踪影。

     老护士也站在手术室门口,背对着他,身体僵的像尊雕塑,只有头发被风吹的轻轻晃。

     手术室的门不知何时又关上了,门把手上的金属反光,此刻看着像只盯着人的眼睛。

     夜风又从窗外钻了进来,这次带着股淡淡的腐味,像是从医院的太平间飘来的。

     走廊尽头的挂钟突然“吱呀”响了一声,那绣住的分针竟慢慢挪了半格,指向了两点十八分,可时针还死死钉在两点。

     我爸盯着那钟,突然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了,七月十四,鬼节。

     而我出生的时辰,正好是零点,是一天里阴气最重的时候。

     怀里的我又眨了眨眼睛,伸出小小的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我爸的下巴。

     我爸浑身一僵,那指尖不是软的,反而有点尖,刮得他皮肤发疼,像被细针戳了一下。

     他不敢再看我的眼睛,只觉那双眼能看透他所有想法,连他刚才偷偷担心我妈的念头,都像被扒开了摆在眼前。

     “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