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暴雨噬城爹病危,黑锅加身债逼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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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可此刻的江城,没有甲光,只有浓得化不开的黑云,像一块浸满墨汁的破布,死死罩在头顶。

    下午三点,天却暗得像深夜,黄豆大的雨点砸在柏油路上,溅起半指高的水花,噼里啪啦的声响裹着狂风,把路人的伞撕得东倒西歪。

     苏念是跑着冲进市一院急诊楼的。

     深蓝色的工装外套早被雨水泡透,紧紧贴在背上,勾勒出她偏瘦却挺拔的身形——那是常年在实验室蹲守、在无人机旁调试留下的习惯,脊背永远绷着一股劲。

    裤脚卷到膝盖,露出的小腿溅满泥点,帆布鞋里灌满了水,每走一步都发出“咕叽”的声响,像在替她咽着委屈。

     她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工资条,边缘被汗水和雨水浸得发毛,上面的数字“3862.5”刺眼得很。

    这是她在“腾飞农用无人机公司”干了三个月的全部薪水,原本想着今天发了钱,就能给父亲买两盒进口的降压药,再凑点钱交上个月的房租,可现在,这张纸在她手心里,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又重得压得她喘不过气。

     急诊楼的消毒水味混着雨水的腥气扑面而来,苏念刚踏上冰凉的瓷砖地,就被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护士拦住:“你是苏建国的家属?” “我是他女儿!我爸怎么了?”苏念的声音发颤,手指不自觉地抠紧了工资条,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昨天调试无人机时沾上的机油,把纸条戳出了几个小破洞。

     护士叹了口气,递过来一张折叠的病危通知书,纸上的“尿毒症晚期,多器官功能衰竭风险”几个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直直扎进苏念的眼睛里。

    “病人早上送过来的时候已经昏迷了,检查结果是尿毒症晚期,之前应该没规律治疗吧?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换肾,但肾源我们好不容易联系到一个匹配的,手术费加上术后抗排异药物,保守估计要五十万。

    你这边……能凑齐吗?” “五十万?”苏念的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幸好扶住了旁边的走廊栏杆。

    栏杆是不锈钢的,凉得刺骨,让她混沌的脑子稍微清醒了点。

    五十万,对现在的她来说,简直是一个天文数字——她不仅没存款,还背着一身债。

     她想起父亲平时的样子。

    苏建国以前是城郊农机站的老技术员,手巧得很,家里的收音机、电风扇坏了,他捣鼓两下就能修好。

    苏念小时候最喜欢蹲在他旁边,看他拿着万用表测电路,听他说“念念啊,人穷志不穷,手艺在身饿不死”。

    后来农机站改制,父亲下了岗,为了供她读大学的“无人机工程”专业,白天去工地扛钢筋,晚上去夜市修电器,硬生生累垮了身子。

     上个月她回家,还看到父亲偷偷把医生开的降压药换成了最便宜的国产药,药盒上的标签都被磨掉了色。

    当时她还跟父亲吵了一架,说“爸你别省这点钱,我以后挣钱了给你买最好的”,可现在,她连父亲的救命钱都凑不出来。

     “护士,能不能再等等?我……我想想办法!”苏念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混着脸上的雨水,一起往下淌。

     护士摇摇头:“等不了了,病人现在的情况很不稳定,监护仪的数据一直在跳,随时可能出危险。

    你要是凑不齐钱,我们只能先做保守治疗,但效果……” 后面的话,苏念没听清。

    她脑子里嗡嗡作响,像有无数只蜜蜂在里面打转,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三个月前的画面——那是她人生噩梦开始的一天。

     【闪回】 凌云科技研究所的会议室里,空调开得很足,苏念却觉得浑身发冷。

     她穿着刚买的浅灰色职业装,手里抱着一叠“农业无人机智能导航系统”的研发资料,那是她熬了整整三个月的心血。

    作为研究所最年轻的核心工程师,她原本以为,这次项目结题后,就能拿到导师林副总承诺的“优秀员工奖金”,还能破格晋升为项目组长,到时候就能接父亲来城里住,让他好好享享福。

     可她刚走进会议室,就看到林副总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得像今天的天气。

    旁边坐着HR总监和公司法务,桌子上放着一份摊开的文件,封面上写着“机密泄露调查报告”。

     “苏念,你解释一下,这份‘智能导航系统核心算法’的复印件,为什么会出现在竞争对手‘天航科技’的办公桌上?”林副总把一叠照片甩在她面前,照片上是她的工位,抽屉里放着一份标注“绝密”的文件,还有她昨天晚上离开研究所时,手里拿着一个黑色文件夹的监控截图。

     苏念愣住了:“林叔,这不是我干的!我昨天加班到十点,离开的时候根本没拿过什么绝密文件,而且我的工位……昨天下午您还让我去您办公室汇报工作,回来的时候抽屉是锁着的啊!” 林副总,林振海,是苏念大学时的导师,也是她进凌云科技的引荐人。

    以前他总拍着苏念的肩膀说“念念是咱所里最有灵气的孩子,以后肯定比我有出息”,苏念一直把他当亲叔叔看待,有什么技术难题都跟他请教,连父亲生病的事都跟他提过。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可现在,林振海的脸上没有丝毫往日的和蔼,只有“痛心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