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孤身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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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还未散尽,郭春海已经收拾好了行装。

     猎刀在磨刀石上反复打磨,刃口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青光。

     他试了试刀锋,轻轻一划就割断了三根马鬃。

     阿坦布送的那杆三八大盖虽然擦得锃亮,但他用油布仔细包裹好,郑重地放在了马鞍旁——这次狩猎,他决心不用火器。

     真不带俺去? 二愣子第五次问道,粗糙的大手不停地揉搓着馒头毛茸茸的脑袋。

     小家伙被揉得呜呜直叫,却固执地咬着郭春海的裤腿不放。

     郭春海蹲下身,用额头抵住小狗湿漉漉的鼻头:听话,守着家。

     他转向二愣子,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按这个方子,每天给马拌料里加一撮。

    红马最近有些掉膘。

     二愣子接过纸包,突然红了眼眶:海哥,你...你一定要... 放心。

    郭春海紧了紧绑腿,鹿皮靴子在雪地上碾了碾,上辈子我能在熊瞎子嘴下活命,这辈子还怕个长角的? 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乌娜吉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肉粥走了进来。

     姑娘今天穿着崭新的鹿皮袄子,领口袖口都绣着精致的云纹,两条乌黑的大辫子垂在胸前,发梢系着红绳。

     趁热吃。

    她把碗塞到郭春海手里,指尖微微发抖,我...我放了山参... 郭春海捧着碗,热气氤氲中看见姑娘眼里的水光。

     他仰头一口气喝干,滚烫的粥顺着喉咙滑下,烫得心口发疼。

     乌娜吉又塞给他一个绣着并蒂莲的荷包,戴着它,山神会保佑你。

     荷包里装着晒干的雪莲和狼牙,最底下还藏着一绺用红绳系着的青丝。

     郭春海喉头动了动,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郑重地将荷包贴身收好。

     村口的老榆树下,阿坦布和几位部落长老已经等候多时。

     老猎人今天格外庄重,熊皮大氅上挂满了象征荣誉的骨饰,腰间那把祖传的猎刀在晨光中泛着幽蓝的光。

     小子,阿坦布用鄂伦春语低沉地说,记住三件事:下风接近,刀走中线,敬谢山神。

     郭春海单膝跪地,接过老人递来的桦皮酒碗。

     烈酒入喉,像吞下一团火,烧得他眼眶发热。

     托罗布挤过人群,将一根缠着红绳的皮索塞到他手里:犴筋绞索,我爷爷传下来的。

     他别扭地补充道,别...别死在外头。

     格帕欠则送上一包用熊油浸过的肉干:含着能暖身子。

     当郭春海翻身上马时,整个部落的人都出来了。

     孩子们追着红马跑了一段路,女人们往他马鞍袋里塞着干粮和药草。

     乌娜吉站在最前面,阳光给她镀了层金边,像尊守护神像。

     红马似乎感受到了即将开始的冒险,不安地刨着蹄子。

     郭春海最后看了眼站在人群最前面的二愣子和乌娜吉,抖缰催马,向着西北方的犴沟进发。

     离开村子的第五个小时,郭春海找到了第一处犴踪。

     在一片红松林边缘的雪地上,几个碗口大的蹄印清晰可见。

     他蹲下身,用手指丈量着蹄印的深度和间距。

     成年公犴,至少八百斤。

    他轻声自语,从怀里掏出个小皮袋,往蹄印里撒了点粉末——这是阿坦布教他的法子,用驯鹿腺体制成的追踪粉,能显示猎物离开的时间。

     粉末很快变成了淡蓝色——犴群离开不超过两小时。

     郭春海循着踪迹向前追踪,红马乖巧地跟在身后,马蹄包着兽皮,踏雪无声。

     傍晚时分,他在一处背风的山崖下发现了犴群过夜的痕迹。

     雪地被刨出了几个浅坑,周围散落着啃食过的树皮和苔藓。

     郭春海仔细检查着这些痕迹,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