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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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罂点点头。

    “他经常喝?” “还行。

    ” “那……喝醉过么?” “醉过,但跟没醉差不多,就是脸色有点儿白,然后坐着不说话,上车就闭目养神。

    顾总酒量好像挺厉害。

    ” 小伙子懂了,笑呵呵,“您要不也留个我电话?下次顾总喝酒,我帮您留意着?” 许罂正考虑,又听对方说,“您暂时用不着担心,顾总去的地方都挺正经的。

    不过男人嘛,在外面难免遇到些诱惑。

    ” 许罂:“……” 清了清嗓,许罂皱眉抱臂,“谁说我担心?他爱去什么地方去什么地方。

    ” “普通朋友而已。

    ” 最后一句,是她自言自语。

     - 客厅的灯,被按亮。

    白光乍泄,铺满阳台。

    映亮正在风里徐徐摇曳的小绿萝——是从G市拿过来的那盆。

     顾星沉来到沙发坐下,从抽屉里拿了烟盒。

     他早想抽了,但不想熏到许罂,就忍着。

     自从那一年分手之后,他去了英国,抽烟喝酒,全会了…… 尤其想她想得狠了的时候。

     他就恨不能,醉死在酒精里,或者,死在烟雾里。

     总好过,一个人生不如死的滋味好。

     是的,哪怕到现在,他依然没觉得,活着是件很快乐的事。

     这么多年,他唯一能够支撑的快感,就是挣钱,翻一倍,翻两倍,翻三倍……看着卡里的数字不断累积。

     但,不知道给谁花。

     无父无母,也没有女人。

     而他自己也没有特别烧钱的爱好。

     香烟的雾气从顾星沉淡色的唇间呼出,他仰头靠在沙发上。

     头顶五边形的白色顶灯,刺到眼睛发痛。

     但他并不排斥这种,自虐的行为。

     顾星沉自己也知道,他有时候思想有些变态,但是,伤害自己,仿佛有一种魔力,总吸引着他。

     在疼痛的边缘,他仿佛才能找到一些,活着的感觉。

    才能释放一些,闷在心里的不舒服。

     屋子,没一点烟火气。

    死寂,将这里灌满。

     安静地房子,安静抽烟的男人。

     一样的冰冷,生气寥寥。

     顾星沉抽完了一整支烟,在烟灰缸里灭了烟头,转身往卧室走。

     这些年,他都一个人这么过来了。

    坚持的活着,抛弃所有自杀计划,什么都不想,就活着。

     像行尸走肉。

     但是.. 自从再遇到许罂,他就开始越来越不受控制,越来越不安分,不满足于做一具行尸走肉。

     哪怕,他一再告诫自己,不能再和当年一样,可是……就是忍不住,心里那份贪婪。

     ——想靠近她。

     ——特别想。

     总是这样。

     只要许罂给一点好脸色,给一点机会,他就想立刻贴上去…… 一点自尊都没有。

     顾星沉打开衣柜,角落有一只带锁的小木箱子。

     他伸手,把它取出来,放桌上打开,立刻有旧纸张的潮味,散发出来。

     箱子里一格一格整理地很整齐。

     有些零碎的小玩意,大部分是女孩子的,发卡,手链,磨损的橡皮筋,黑色的钢丝小发夹。

     还有几张旧照片,都是同一个女孩儿,不同年龄的样子。

     从12岁,到17、8岁,从个孩童,逐渐长成少女。

     顾星沉用干净白皙的手,把照片拿出来,一张、一张地看。

     “许罂……” 照片里有一张最大的,是初中毕业照。

     密密麻麻的几排男女学生,他在最后一排边上,那两年个子突然窜很高。

     而许罂,更好找。

     第二排中间,那个全班唯一不穿校服,笑容有一点傲慢的漂亮女孩子,就是她。

     打眼得很。

     看过之后,顾星沉把照片重新放回去,盖住底下的那只,已经许多年不曾翻开的日记本。

     ——里头记录着他那段,最阴暗岁月。

     箱子被关拢,只剩一条缝隙的时候,顾星沉的手停住。

    光线正好泄在里头照片上,穿着小吊带裙的女孩子,笑眼弯弯。

     看着那一线灿烂的笑容,顾星沉眼睛开始晦暗,嗓音哑下去: “许罂,我已经告诉了你我住哪里。

    ” “所以,你会来找我吗?”